32、第 32 章
看到霍黎城的身影出现在班主任的身后,走进教室里，苏糯糯满心自豪。班主任态度恭敬,在前面为霍黎城领路,显然刚才让他特意接待的人就是霍家总裁霍黎城，才正因此来晚了。在帝都,豪门霍家名气极大，声名在外,不光是在商业界首屈一指，占据了经济命脉和半壁江山,更是对普通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百年豪门。平日里，总裁霍黎城的身影更是只出现在电视新闻里，亦或是财经新闻头条，从来没有在学校这样的地方出现过。就连班主任也面露惊喜，第一次有幸接待霍总裁莅临自己的班级。刚才，听说霍黎城要过来,校长和老师们提前等候在迎宾会议室，恭恭敬敬地同他汇报了一会儿学校内学业安排和顾云珠的学习情况。现在等到上课铃打响，班主任引领着霍黎城正式走到教室里来，参加顾云珠的家长会。一时间,看到霍黎城高大挺拔淡漠的脸,不仅班主任心情激荡,就连整个教室里众多的家长们也群群激动了，一下子精神兴奋起来。“这不是豪门霍家的总裁吗？”“对，没想到今天来开个家长会,竟然碰到了这样的大人物，难得一见啊！”“霍总裁也来开家长会？是谁家的家长，这孩子肯定有出息，一出生就站在了金汤匙上！”家长们议论得热烈，苏糯糯听到了也与有荣焉，十分自豪。谁来没有个爸爸了，她的爸爸一出场，光芒万丈！比不姓霍的姐姐爸爸有气场多了！她歪着小脑袋，转头看向教室门口边的顾笙，开心地看到顾笙也是一脸震动，娇艳的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发愣，明显是顾笙没有料想到竟然有人来给顾云珠来开家长会。顾笙原以为，今天撒娇哄得父亲顾怀海前来为自己开家长会，定然大大地扫了顾云珠的面子，让她下不来台。毕竟同样是一个父亲，顾怀海可是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明摆着在外面展示的是她顾笙父亲的身份，而大女儿顾云珠却是被忽视到了角落里，孤零零地自己坐在座位上，在一群家长们中间格格不入，给自己开家长会。后来，苏糯糯虽然赶到了，骄傲自信地说要给顾云珠开家长会。但在顾笙看来，苏糯糯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三岁的幼龄，长得还没有她的膝盖高，软糯糯的模样更像是逗趣的成分居多，谁会正经把她当成一个家长来看待？总归在这件事情上，顾笙稳稳占了上风，狠狠压了自己那个木头姐姐顾云珠一头。她无比自得，洋洋漾着明艳的笑容，却在走出教室门口的这一刻，被迎面进来的霍黎城狠狠打了脸。万万没有料想到，先有苏糯糯在前，后面居然霍氏集团总裁霍黎城亲自到场了。谁不知道霍家家大业大，比顾家的事业更胜了一筹，像霍黎城这样高高在上的总裁时间金贵，寸光寸金。所有人都没有预想到，霍黎城今天却是特意为外甥女顾云珠，推了公司的重要会议，临时前来参加她的家长会。这样的看重和重视，显而易见顾云珠在霍家的分量举足轻重。立时，让众多家长们惊叹霍黎城居然来家长会的同时，不由纷纷也羡慕顾云珠在霍家的受宠和地位。顾笙见了，更是狠狠攥紧了手指尖。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郁闷又压抑，瞧见顾云珠突然形势逆转，压在了自己的头上，怎么能不怄气得厉害？偏偏，班主任请霍黎城共同走进教室内之后，就准备正式召开家长会，给他指明了顾云珠的座位，向他介绍情况，“霍总，请您这边走，位置在这。”霍黎城从善如流，顺着他指的方向，从讲台向下走去。座位过道两旁的家长们纷纷给他让路，让霍黎城一路顺利地走到了顾云珠的桌前。霍黎城冷峻着面庞，半垂着眸，一眼老远就看到外甥女顾云珠的座位上，坐了一个软糯可爱的小姑娘，小麻花辫晃啊晃，坐得端端正正的，两只藕节般的胳膊都工整地放在了桌子上，正是自己的女儿。他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暖意，伸手，将苏糯糯抱了起来，稳稳地抱在怀里。顾云珠有些羞赧，清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意外和惊喜的神色，没有猜测到是舅舅亲自来参加她的家长会。原以为妹妹苏糯糯能主动来陪伴她，就已经让顾云珠的心里融化成了一片温暖。现在看到舅舅的身影，更是喜不自禁，暖意融融。“舅舅。”顾云珠站起来，将位置让给了霍黎城和妹妹苏糯糯，满眼谢意，轻声感谢道，“谢谢你能来。”霍黎城淡淡点头，脸上没有什么温度，但语气间对顾云珠难得有一分温和，“你先回家吧，这里交给我。”“哎。”顾云珠答应了。她知道今天的家长会，在场参加的都是各位同学们的家长，同班同学早已经背着书包溜了，有的喊着伴儿出去打球，有的正好趁这个机会约着去网吧打几把游戏，还有的提早回家复习念书了。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以为父亲顾怀海和母亲霍芸盈都不会参加家长会，顾云珠也不会一个人留在教室里，坐在一群家长们的中间。现在，舅舅霍黎城来了，她一整颗心也轻松了许多，当下听着舅舅的吩咐，收起书本，拿起了自己的书包，谆谆和妹妹苏糯糯叮嘱几句，就踏步离开教室。临出门前，路过坐在顾笙位置上的父亲顾怀海，顾云珠的脚步只是顿了顿，依然脸上一派平静，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出了教室。徒留得父亲顾怀海在原地，一张儒雅的脸表情复杂沉沉。看到顾云珠也离开了，教室的门还没有关上，顾笙仍旧站在教室门口，班主任不由皱眉提醒，“顾笙，家长会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没走？”被他这么一出声，所有家长们的目光都随之望了过去。只见，长得娇艳明朗的顾笙额头上有着淡淡一道疤痕，还是上一次故意陷害姐姐顾云珠时摔下楼梯留下的。这个女生长得倒是不错，顾怀海也深深望了这个小女儿一眼，沉默着没有出声。听见班主任发话，眼见霍黎城来给顾云珠开家长会已经成了定局，顾笙心中再怎么酸胀嫉妒，也只能听从地回答，“好。”说着，顾笙掩上了教室门，转身离开。她在心里满心希望，自己的父亲顾怀海能争气点，把顾云珠和霍家的脸狠狠打残。***这场家长会是班主任精心筹备了许久的一场重要见面会，一张一张将所有学生高一下半学期的成绩单，发到了各位家长的手中。班主任废话不多说，一开口，就直指成绩，对坐满了整间教室的众多家长们强调道：“前几天，我们刚刚结束了下半学期的考试，考试成绩就在大家的手里面。”“可以看到，有的同学考得很好，有的同学考得——”“非常差。”“高一就考成这个样子，转眼就高二高三，高考怎么办？有的同学明显是还没有把心思都收到学习上，干啥啥不行，瞎聊第一名。上课说小话，下课去八卦。各位家长都看看自己手中的成绩单，自己孩子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清楚，回去该给孩子们上上弦收收心了。”班主任的话振聋发聩，如同一记狠钟敲响在了众人的耳边。拿着成绩单，各位家长们神色不一，有的欣喜连连，有的气不打一处来。苏糯糯探着小脑袋，从爸爸怀里望着，看到前座一个大腹便便的家长，就一边拿纸巾擦着大汗淋漓的脸，一边通红涨得脸红脖子粗，急急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考得什么玩意，回去我就揍这小兔崽子！”听到这话，苏糯糯忍不住望他一眼，奶声奶气地好意提醒，“叔叔，打人是不对的。”小姑娘清清亮亮的嗓音，在周围转了一圈，引来了一片目光，刚才被孩子成绩气坏了的家长也不禁老脸一红，忙点头答应。“唉，我不打人，也就是说一说。”“这小子成绩太不成器了，简直要急坏我们家长了！”家长红通通着脖颈，有些着急。虽然在场家长们的孩子读得都是同一所重点高中，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孩子们的成绩也分出来三六九等。不巧，他的孩子正是成绩最差的那一拨，再继续这样悠悠荡荡地混两年高二高三，恐怕连个大专都考不进去，家长怎么能不着急？这一通发言，立刻引发了众多周围家长们的共鸣，纷纷附和起来。“对啊，对啊，我们家孩子考了19名，你孩子考第几？”“唉，倒数第二。”“顾笙的家长呢？”顾怀海被问到头上，看了刚才班主任发下来的成绩单，儒雅的脸上表情和煦，倒是不像周围家长们一样焦急。小女儿顾笙一向争气，虽然是私生女，但不管是长相，还是学习，自小到大都是出挑的，从来都给他的脸上添光。若非如此，当时顾怀海也不会想着把顾笙接回顾家抚养。手里的成绩单上，这回顾笙考了全班第三名，给他大大地涨足了面子。于是，在众多家长们询问的目光之中，顾怀海温声和蔼回答，“孩子这次考得还不错，第三名。”话音一出，就引起了周围一片的羡慕声，让顾怀海大大涨了面子，儒雅的脸庞更加如沐春风。看到不姓霍的姐姐爸爸如此高兴的样子，苏糯糯歪着小脑袋，又探头看爸爸霍黎城手中的成绩单。虽然她不认识多少字，但是姐姐顾云珠经常教她一些最简单的字，最起码云珠姐姐的名字曾经教过她，她认识“云珠”两个字。在成绩单上找了一会儿，赫然在最最上面第一排的位置找到了“云珠”两个字，苏糯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小拳头，捏着肉乎乎的手指，开心地对爸爸霍黎城指着那两个字示意道：“爸爸，云珠姐姐是不是第一名？”明明云珠姐姐才是第一名，不姓霍的姐姐爸爸为什么这么高兴啊？难道第三名比第一名还要高贵吗？苏糯糯有些迷糊，一双的大眼睛纯净清澈，坦率地向顾怀海表达了疑问。“叔叔，第三名比第一名还要厉害吗？”顾怀海被她问得心梗，没有违心说出来“是”。看到满教室的家长们为了孩子成绩，讨论地越来越热烈，班主任敲了敲黑板，请优秀学生家长上台来交流经验。首当其冲，就是邀请顾云珠的家长上台。作为舅舅，霍黎城平日工作繁忙，与外甥女顾云珠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接触都是上班的路上顺便送了一下顾云珠上学。所以，对顾云珠考第一名的心得，霍黎城着实没有多少发言权。可是苏糯糯有啊！天天陪着姐姐学习，给姐姐做汤汤水水的美食宵夜，就经常撒娇赖着和姐姐一起睡小床，就差跟姐姐每天上学了。霍黎城垂眸看到怀里的小女儿糯糯亮晶晶的眼神，低笑一声，将这个发言机会让给了她。在所有家长们和班主任的惊讶目光中，苏糯糯就作为优秀学生顾云珠的家长上台了。小姑娘长得冰雪可爱，身量不高，迈起小短腿爬上讲台台阶的样子甚至有些可爱。但面对台下坐满了一教室的大人们，却清澈湛然的杏眸闪闪发亮，自信满满，不卑不亢，没有一点点怯场的模样。让在场的家长们，全都禁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这个孩子养得好。她一张口说话，奶乎乎萌哒哒的声音更是萌化了所有人。“云珠姐姐能考第一名，多亏奶奶、爸爸和糯糯照顾的好。”第一句发言，就让家长们乐得捧腹大笑，齐齐哈哈乐了。介绍家长经验，从来说奶奶和爸爸有功劳肯定没错，但是把小朋友自己也捎带上了，说姐姐考第一名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这份自信和可爱就绝了。大腹便便的家长笑呵呵地逗她，从座位上遥遥问道：“你都是怎么照顾的？”苏糯糯想了想，列出来一二三四五，认认真真回答，“糯糯每晚陪姐姐一起学习，每天都给姐姐做好吃的，给姐姐当小厨娘。吃了我做的好吃的，姐姐学习也更加有劲儿了！”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在整间教室里家长们的耳边回荡。不少家长们都自惭形愧，本来是看着小姑娘有意思，但听了她说的话，对比之下，愈发感觉自己为孩子做的事情连一个小朋友都不如。那个大腹便便焦心孩子成绩倒数的家长听了，立刻整张老脸红到了脖颈，嗫喏着嘴唇，愧疚无言。说起来，他这个当爸爸为孩子做的事情，当真就赶不上苏糯糯。每天忙着在外面赚钱，少有时间关心孩子的学习成绩，只有期末开家长会才着急起来。别说从来没有下厨给儿子亲手做好吃的，就算是学习也从来没有陪伴过儿子。他做的连一个三岁的孩子也不如！许多家长都对苏糯糯都刮目项目，当妹妹当得太称职了。倒是大家都知道第一名的女生叫顾云珠，霍黎城只是作为舅舅来开家长会，连在家里照顾顾云珠都是妹妹和奶奶做的，那顾云珠的家人呢？都做了些什么？当即，在场有不少为人父母的学生家长就起了疑问，问出来，“那学生父亲母亲平时都做些什么？”只见苏糯糯将蓬松小麻花辫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眼神清澈明净，肯定地做出了回应。“从来没见过云珠姐姐的爸爸妈妈。”立刻，在场的家长们一片唏嘘，全都是批评两个家长不负责任，在孩子这么关键的高中时期，居然连面都不露。就算是这样糟糕的情况，人家顾云珠还能考到第一名，不由得让许多家长们眼前一亮，心生佩服。而顾云珠的父母，顿时成了众人口诛笔伐新一代的不负责家长。这样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让台下坐在顾笙座位上的顾怀海脸上一片难堪。明明一个女儿拿了第一，一个女儿拿了第三名，他偏偏是给第三名的小女儿来开家长会的。大女儿第一名的成绩，赫然跟他没有一丁点关系。功劳没有他，苦劳也摊不上。一时间，顾怀海刚才骄傲于小女儿顾笙考到第三名的好心情败散得一干二净。当场，他被一个软糯糯的小姑娘质问得落荒而逃。等家长会一散场，顾怀海就匆匆告辞走了。苏糯糯全然没在意这位不姓霍的姐姐爸爸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开开心心拉着爸爸的手，和爸爸一起同班主任老师道别，和陆冕哥哥的奶奶也挥手再见，才希翼地探脑袋看望教室里最后一眼，终于舍得离开。以前在乡下时，别的小孩子都背着书包去学校读书，因为舅舅家穷脾气还坏，始终没有让她上过学。所以，苏糯糯对学校有一种特别的向往之情。现在在姐姐顾云珠的教室里做了一堂课，她整个人都开心不已，珍视地将课桌板凳黑板全都记了下来，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样其乐融融向往的模样，让霍黎城握着女儿苏糯糯的小手，停住了脚步，低下颀长高大的身体，冷淡的语气中有一抹温柔，向她征求意见，“糯糯，你也想上学吗？”之前，顾云珠也向他提过建议，霍黎城和老夫人商量过后，原本就打算最近送她和霍长安去幼儿园读书了。看到苏糯糯此时期盼的眼神，更是让霍黎城坚定了想法。“想上！”苏糯糯高兴地蹦了一小下，被这个惊喜的消息开心到了，抱着爸爸的大腿，圆乎乎的杏眸里盛满了喜意。她不光想上学，而且也想像姐姐一样，成为第一名，高高兴兴拿着成绩单回家。小姑娘郑重地掐指算了算，明天就是好日子啊！不仅适宜出门上学，更加适合破土动工。苏糯糯问道：“爸爸，你明天做什么？”霍黎城被她熠熠明亮的目光仰头望着，心底一片温柔。今天为了参加顾云珠的家长会，他特意临时调整了一个会议。霍家纵横建筑业，旗下拥有众多商场银贸中心和繁华地段，明天还有一个大型项目要动工，需要他到场。现在，这会议一延迟，动工的事情就悬而未决。现在对上女儿的目光，听着她软萌萌的小奶音煞有其事念叨，“明天是个好日子，最适合糯糯上学，也适合破土动工，爸爸可以考虑一下？”她念念有词，听到霍黎城的耳朵里，也不禁抿唇扬起了笑。他知道苏糯糯是着急上学，这件事已经准备齐全，干脆如了她的心愿，明天就送她上学去。霍黎城下定了决心。“好。”他的目光深沉如墨，雷霆万钧，一同将霍氏集团破土动工的日子定在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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