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节 你太可笑了,裴朔年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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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节 你太可笑了,裴朔年

  他的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握紧拳头,又微微松开。

  最后还是忍住了想要上前拥抱她的冲动,一脸平静地对她说:「妈那边的情况很稳定,春雨现在在照顾她,不用担心。」

  唐初露「嗯」了一声,刚要进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回头看了裴朔年一眼,「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你以后可以不用叫妈……」

  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好几遍,裴朔年总是当做没有听到。

  这一次却没办法忽略心头涌上的异样和慌乱。

  「你……不打算跟他离婚了?」他忍不住问。

  唐初露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排斥跟他谈起这件事情,「这是我的私事。」

  意思是她不愿意跟裴朔年谈论这些,可她之前明明都还肯定地告诉他感情跟感谢不一样,还是会跟陆寒时离婚。

  这说明她已经动摇了。

  裴朔年没说什么,只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一起进去。

  因为之前邵华强的儿子邵宝做手术时突发恶性高热,这种遗传方面的疾病医院方面十分重视,所以对史密斯的盘查很是详细。

  史密斯本来就有些无聊,看到唐初露走了进来,眼睛一亮,「prettywife!」

  唐初露笑了笑,用流利的英文对他说:「你好,我叫唐初露,叫我唐医生就好。」

  她一向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花花大少,但是因为他同意给母亲捐肾,自然是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好的观感,除了感激之外就只有感激。

  倒是一旁的裴朔年面色有些不满,但也没表现出来。

  唐初露在语言方面的天赋一直很强,除了第一外语之外,日语也非常流利,有段时间选修过小语种,在艺术和语言方面展现过惊人的天赋。

  裴朔年则是从小进行的精英教育,到大学才家道中落,但之前积累的那些能力从来就没有退步过,因此也能够很顺畅地跟史密斯交流,几乎不需要史密斯说中文,也不需要翻译。

  史密斯对裴朔年没什么好奇,只一直缠着唐初露问一些关于陆寒时的问题,「我听说hans现在在做程序员,主要是做哪些方面的技术呢?」

  唐初露也不太了解陆寒时的专业方面,「这可能需要你自己去问他,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有听他们说是做人工智能。」

  「哇!cool!」

  史密斯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一点都不吝啬对陆寒时的称赞,「虽然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一点都不尊重人的家伙,但是他真的超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

  唐初露笑了笑,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些话,她有可能觉得与有荣焉,但是现在她跟陆寒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听到这些赞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陆寒时想要她再给他一个机会,但唐初露并没有明确回答他。

  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依然还是想要离婚,只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对,她想要等唐母的手术结束之后,再正式跟陆寒时好好谈谈。

  不过她的立场不会变,她可以在离婚的时候放弃一些应有的财产,当做是对他的感谢,但是不愿意继续用婚姻来回报他。

  只是现在这种想法还不能够说出口,她不想在这紧张的时候再增添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史密斯忽然有些好奇地问:「我很难想象,像hans那样冷漠的家伙,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

  他以前觉得陆寒时没有人性,可这次比赛他才发现原来像陆寒时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有那么罗曼蒂克的一面。

  唐初露的眼神有了些微的波动。

  她其实一直想知道陆寒时能让史密斯捐助肾脏的比赛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一直没有机会了解。

  她也想知道,陆寒时真的为了她差点没命吗……

  沉默了一会儿,唐初露问:「你们那天的比赛,有多惊险?」

  说到赛车,史密斯浑身的热血都涌了上来,二话不说打开电视,「这是那天比赛的回放视频,你可以看看,hans的表现简直令人吃惊!unbelievable!」

  唐初露抬头去看屏幕,「f1」的字样很明显,她对赛车这方面的知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但是之前从陆寒时和邵朗的日常聊天中也稍微了解到一些。

  f1比赛的名气很大,尤其是在国外有很多赛车爱好者都为之疯狂,和世界足球比赛奥运会并称为三大体育赛事,而今年又是七十周年,自然很受瞩目。

  难怪国内的消息传得这么快,就算是陆寒时有意想要压下他和柳茹笙那些绯闻,应该也很困难。

  毕竟是全世界都关注的知名度那么高的赛事,可能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像女神这样的大明星,名气根本都比不上陆寒时的一星半点。

  史密斯在一旁给她进行着讲解,眉飞色舞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唐初露在电视屏幕里看到陆寒时穿着那天在医院看到的制服,还有那一辆辆专业赛车,还没开始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紧张的氛围。

  比赛开出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他们有如离弦之箭一样,心情立刻紧绷起来。

  「……一开始hans起步还稍微慢了一些,我以为这些年来他退步了,结果没想到他后面那个大弯道超车简直像是常年服役的专业赛车手一样,把我们都给震惊到了!」

  史密斯唾沫横飞,说到激动的时候恨不得站起来钻到电视屏幕里面去,「look!哦老天!你看他多么流畅又狂野的驾驶技术,hans他天生就是要做一个f1赛车手的!你能想象这样的他竟然是好几年都没有回到过赛道的人吗?」

  他话音刚落,画面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

  唐初露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面如土色。

  陆寒时那辆赛车在经过一个弯道的时候猛地漂移而过,另一侧却直接撞上栏杆,差点直接冲出场外——

  唐初露看得眼睛发直,心脏砰砰直跳,都快跳出了嗓子眼,紧张得直扣手。

  她看到其他不少的赛车手在那个大弯道直接熄了火,有的旋转了不下几十圈之后卡在了栏杆处。

  更有的直接冒了烟,车手从赛事里面被甩了出来,卡在某个地方动弹不得。

  虽然半空一直飞着紧急救援用的直升机,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及时的救助,生死也就在那一瞬间的事。

  史密斯被她紧张的样子吓了一跳,大惊小怪地看着她,「这只是刚刚开始呢,大弯道只能算是中等难度!」

  唐初露没有说话,脸色煞白,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史密斯看到这副模样摇了摇头,「难怪hans都不让我告诉你关于比赛方面的事情,你的胆子太小了,唐医生。」

  他啧啧了几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里突然散发出狂热的光芒,「唐医生有没有听说过伊莫拉赛道?那是所有车手的圣地,曾经在那里,我们的速度之子永远卸下了他的车轮……」

  史密斯完全忽略了唐初露不停冒着冷汗的脸颊,自顾自地说:「那一年的圣马力诺大奖赛,两名选手死亡,十四名受伤,其中一位就是埃尔顿塞纳,你知道他吗?他就是速度的完美化身,如果不是因为机械故障转向失灵,那样传奇一般的车神不会撞出护栏撞了个粉碎,他的头盔直接被击穿,血流成盒,当场死亡……」

  唐初露有些听不下去了了,连忙按着额头打断他,喘着粗气一身冷汗,「别说了……别说了……」

  她紧张得都快呼吸不过来,只是站在病房里看着电视,手脚都有些发抖。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将里面的主人公替换成陆寒时,她就没有办法忍受。

  刚好比赛已经进行到了后半程,史密斯还在那里进行着解说:「看!就是这里!」

  他眼里散发着奇异的光,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hans太久没有上赛道了,他对赛车不太熟悉,前定风翼在最后一个大转弯的时候脱落!直接失去了一半的抓地力,你知道上一次出现这个意外的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的赛车直接失控,撞到了混凝土的墙壁上四分五裂!赛车手当场死亡!」

  「可是hans……哦我的天!」

  史密斯有些呼吸急促,抱住自己的脑袋,手脚震颤的看着画面里面的男人,「他太厉害了,他是天神!简直!他在赛车都难以控制的情况下,竟然利用惯性与赛道本身的优势从另外一头直接冲向终点……看!」

  「他赢了我!他彻彻底底地打败了我,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输得心服口服……唐医生,你不知道你的丈夫有多么伟大!他正在成为一代神话,倘若他如今英年早逝,他必已名垂青史!」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唐初露不停地摇着头,听着这些话脑袋里面的神经好像都要断裂一样痛苦不堪。

  她不想去看电视里面那些极限画面,每一帧都在和死神擦肩而过,逼得她眼眶通红。

  可是又不得不去看——

  最后一个弯道赛车冲出去的那一刻,她好像也跟着陆寒时一起往悬崖边冲了过去一样,那种对死亡的直面感受让她整个人都绝望不已!

  她真的看不下去了,腿都有些软,看到那崎岖的赛道,陡峭的石崖,以及翻滚下去看不见底的深渊,那种一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的感觉让她窒息。

  她浑身发冷地坐在地上,之前听史密斯说陆寒时如何为了自己拼命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实感,可现在亲眼所见,她才真的体会到,和死神面对面多么令人难以承受!

  这种感觉就像曾经听到父亲的死训时,那种撕心裂肺到无法承受的感觉。

  唐初露眼睛通红,整个人抖得像筛糠,「求你别说了……」

  史密斯紧紧盯着电视屏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唐初露的异常,完全融入了紧张的赛事氛围中,「hans!hans!」

  只有裴朔年一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中,沉默地看着唐初露的侧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男人对赛车有天生的好感,虽然他更加热爱医学,可他骨子里面刻着的男性本能让他对这些极限运动也有一些了解。

  难怪陆寒时有让人惊叹的体力和身手,f1赛车手几乎是作为运动员里要求的最高之一,甚至在环境下比飞行员还要严苛。

  因为当他们戴上安全帽时头部是在驾驶舱之外的,除了强悍的体力之外,还要求他们有冷静睿智的头脑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

  赛车时的速度产生的离心力会让人在那一刻眩晕不止,甚至整个人都没办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普通人就算是坐在副驾驶上就已经无法思考,更别说是要驾驶车辆的赛车手。

  舒马赫植物人状态沉睡五年依然能够醒来,足以看得出他们的身体素质有多强。

  这种极端的赛事有多危险就能让人有多迷恋,是普通人平时根本就没有办法触及到的领域,生与死都牵在车轮上。

  他忍不住去看唐初露,看到她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反应,心越来越沉。

  好不容易将整场赛事看完,唐初露根本没有心里再去关心柳茹笙后来给陆寒时献花擦汗之类的事。

  她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满脸泪痕冲了出去。

  史密斯意犹未尽地关上电视,看着唐初露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女人,从来都不会懂。」

  裴朔年没说什么,站起身,跟在唐初露的身后追了出去。

  唐初露一边走一边扶着墙,不停地用手背擦着掉下来的眼泪,整颗心都被狠狠地揪起来。

  那种后知后觉的恐怖感席卷她的全身,她真的没想到,这种比赛会那么危险……

  她突然想到陆寒时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穿着比赛的制服,但是身上早就被擦破了无数处,手掌似乎也滴着鲜血。

  可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对他冷言冷语……

  只要想到这里,她心就揪痛得厉害,又纠结不已。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难道是一直把她当替身,替出感情了吗?

  那陆寒时对自己的这些好,到底是因为她是唐初露,还是只是因为他把对柳茹笙的感情转移到了一点到她身上?

  她想不明白,她真的想不明白……

  是不是男人的喜欢都会同时牵扯到好几个女人?他们爱一个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复杂?

  裴朔年是这样,陆寒时也是这样……不是把身体和心分开,睡一个爱一个;就是把心分成两份,只睡一个却惦记着另一个……

  他们到底爱谁?

  她真的不懂……好难懂……

  裴朔年缓缓走到她身后,看着唐初露痛不欲生的模样,心彻底凉了下来。

  「你不会跟他离婚了……是吗?」他开口,声音沙哑得有些沉重。

  唐初露摇了摇头,语气哽咽,「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这件事情……拜托……」

  裴朔年准备上前去安慰她的脚步一下就顿了下来,看着她萧索的背影,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他眼神怆然。

  明明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他却觉得离得好远,像隔着一条银河。

  唐初露就在他眼前,就像以前无数次在校园的小路上开开心心走在他前面一样,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够牵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

  再亲亲她的脸,告诉她今天要乖一点,周末带她去约会。

  那个时候的她还黏人得很,甜得像蜂蜜水,哪怕一直都是理智的人,在他面前也就是个普普通通会闹会娇气的小姑娘。

  如今他再也没有了拥她入怀的理由,隔着咫尺的距离,却怎么都触碰不到她。

  裴朔年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只说了一句「我去处理手术方面的事情」就转身离开。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不忍心。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高桥君那边已经回了电话。

  他看着不断闪烁的屏幕,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接了起来,「已经过来了吗?」

  「嗯……现在就可以安排手术。」

  「……」

  挂完电话之后,他直接去了史密斯所在的病房,「一切准备就绪,手术可以直接开始了。」

  另一边——

  唐初露走到病房门口,发现门没关,就靠在门框上看着陆寒时在里面处理伤口。

  陆寒时是过了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受了伤,但并没有当一回事,如果不是唐初露让他去包扎的话,大概不会离开她半步。

  她还记得刚才看的比赛,现在还心有余悸,看到陆寒时现在还好好地坐在这里,一颗心才慢慢地落了地。

  她松了口气。

  陆寒时听到门口的动静,忽然抬起头,就这么和她目光相对,谁也没有先视线。

  隔着不远的距离,就这么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唐初露先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走了进去,「……疼吗?」

  她在陆寒时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护士刚好处理到最后一步,他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干净的白衬衫。

  袖子挽在肘弯处,只看得到小臂上一些明显的伤痕,还有手掌心斑驳淋漓的细小伤口。

  她本来应该早一点来的,但是晚点来也好,晚点来的话就看不到他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她现在实在没办法承受任何这样的痛苦,看着身边在意的人受苦,真的不是可以承受的压力。

  自从她进来,陆寒时的眼神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听到她这么问,伸出了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不疼……」

  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温度,唐初露皱了一下眉头,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想要抽出来,但是想到什么似的,吐出一口气,没有动作。

  陆寒时自然是察觉到她的变化,眼角眉梢带上一点喜悦,更加用力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他另一只手挂了水,因为他这个动作开始回血。

  唐初露眼尖地看到,呵斥了一声,「你疯了?赶紧放开!」

  陆寒时自然不肯放,还下意识地抓得更紧了一些。

  眼看唐初露要生气,他连忙放软了声音哄道:「那你牵着我,好不好?」

  唐初露眼神一动,用力地抵住眉心,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一开始扬起来的眉眼,在看到她的反应时也逐渐沉了下来。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得让人心疼,「我知道了,我暂时不会逼你。」

  「露露,我没有让你现在就改变离婚的主意,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也不行吗?」

  唐初露摇了摇头,脑子里面一团乱麻,「……让我再想想。」

  她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抬头看着他。

  既然这个男人做了那么多只是不想要离婚,那为什么唯独跟柳茹笙斩断任何关系这件事情不愿意做呢?

  她知道,其实柳茹笙遭遇那样的事情还是次要,因为归根结底这件事情不是他们造成的,那时候陆寒时也并没有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只是觉得愧疚,因为那毕竟不是他的责任……

  但之后柳茹笙为他挡刀的事情才让他有所动摇。

  唐初露还是觉得,感谢和感情不一样,为什么他感谢柳茹笙,非要用这种陪上自己的方式去感谢?

  归根结底,他还是舍不下她。

  这样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但是又把家庭看得很重,愿意为了妻子牺牲的男人?她要再给一次机会吗?

  她愿意让柳茹笙继续成为他的爱情,而自己则成为他的责任,又或者是替身……这样自欺欺人地生活在婚姻的牢笼里吗?

  如果是在以前她还不喜欢陆寒时的时候,她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

  她只需要她的另一半在社会关系上对她忠诚,她心里面想的是谁,只要他自己能够控制不出轨就无所谓,可现在她还能这样想吗?

  答案好像是肯定的,却又很模糊。

  唐初露离开之后,陆寒时终于撑不住满身的疲倦,在病房里面休息了一会。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事情的走向已经发生了难以逆转的变化。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第二天下午,睁开眼睛,病房里面一片明亮。

  他虽然受了伤,但都是一些皮外伤,很快就能休养好。

  陆寒时起身,将病房的窗帘拉开,阳光透了进来,却让他感到不同寻常的冷意。

  他按下护士铃,等了很久都没有人进来,他皱起眉,起身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走廊那边传来喧嚣的吵闹声。

  他打开门,一群护士从他面前匆匆忙忙地往另一侧走,每个人的神情都凝重不已,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陆寒时左眼皮跳得厉害,走出去随手抓了一个人问道:「医院出什么事了?」

  那个人吓了一跳,看到拦住自己的人好像是唐医生的老公,这才松了口气,但表情又严肃了一些,「唐医生的妈妈病危了……」

  陆寒时眉心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那个人又说:「之前捐肾的那个车手,他的肾脏已经移植到了另外一个病人的身上,唐医生的妈妈又没有肾源可以用了……」

  医院,喧嚣,吵闹。

  唐初露从来没有想过,像她这样凡事都要以冷静和规则优先的人,会歇斯底里得像个泼妇在这里和裴朔年争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高桥君的病情根本还没有到一定需要肾脏移植的地步,可那对我妈来说却是救命的手术!」

  她双眼通红,揪着裴朔年的衣领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你就那么恨我吗?恨不得看我痛不欲生的样子!」

  裴朔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那些闻声而来的医生护士都在门口,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抬起下巴,朝那头示意了一下。

  唐初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神一沉,「事到如今你还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吗?裴朔年,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那可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你怎么能?」

  裴朔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手上的力道加重,语气有些冷,「谁告诉你我在拿人命开玩笑?」他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有些烦闷地解开衬衫的扣子,脸色阴沉地看了外面的人一样,「还不走?」

  看热闹的人群有些犹豫,互相看了几眼,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对裴朔年有所忌惮,但是唐医生可是他们医院的顶梁柱,不少人平时都受到过她的照顾,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医生也很喜欢唐初露平时工作那种独一无二的钻研。

  他们都很关心唐初露的情况。

  见他们竟然不听话,裴朔年心里的郁气更重,直接甩开唐初露走到门口,将门「砰」地一声用力关上。

  隔绝了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他转过身子,看到唐初露依然背对着自己的背影,散发出的气场除了失望之外便是失望。

  裴朔年瞬间就握紧了拳头,「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不择手段的人?」

  唐初露没有说话,背影有些颤抖。

  裴朔年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她转过身来,心中忽然一空,连忙走上前握着她的肩膀,强行让她转过来对着自己——

  他低头便对上了她满是泪痕的脸。

  裴朔年心像是被人揪紧了一样,疼得厉害。

  他很少看到唐初露哭,所以每次看她哭的时候心情都难以自抑。

  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心软。

  他捧着女人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说道:「是,我是把史密斯的肾脏移植给了高桥君,但是还有我的肾脏可以配型,我会给妈捐肾的……」

  他话音刚落,唐初露猛然瞪大了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瞳孔紧缩,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你……你不是做过检测……你的肾脏不匹配吗?」

  「……之前是你在撒谎骗我?」

  这句话就像一巴掌一样猛地打在裴朔年脸上。

  他脸色难堪,闭了闭眼,松开手后退了几步,语气恢复平静,「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就只有我能救妈……」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之前就不会用那种难堪的方式来逃避面对,这让如今的他在唐初露面前更加显得卑鄙。

  可是事实已经如此了,他只能够先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果然,唐初露用那种完全不能接受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又或者是在看一个怪物。

  她张了张嘴,眉头紧紧地皱着,泪水早就干涸,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对自己失望到了这种地步。

  裴朔年有了这样的认知,只觉得心在滴血,被人用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切着,但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停止了。

  他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手术迫在眉睫,露露,现在只有我能救她。」

  唐初露摇着头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脑袋,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裴朔年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手放在她的头顶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凉薄地说:「本来我不想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的,但是……」

  「露露,你应该坚定一点跟他离婚的,我等了那么久就为了这一刻,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剥夺我的期待?」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有些冲动,也有些卑鄙,可是他忍不了了。

  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依然以合法丈夫的身份待在她身边,他就一刻都等不了。

  唐初露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听到这话突然抬起眼睛,又哭又笑地看着他,觉得他可悲极了,「原来是这样……原来就为了这件事情,所以你要拿妈她的命来冒险?」

  裴朔年的嘴角紧紧绷着,一句话也没说。

  唐初露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上面已经看到了不存在的鲜血喷涌而出,「所以到最后……还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的话了,她现在可能已经做完手术了……」

  「不,你没有害她。」裴朔年喉咙一梗,看到这样的唐初露,他心里也不好受,「只要你现在马上去跟陆寒时离婚,我一定会救妈!」

  唐初露冷笑了一声,将头撇到另一边去,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现在还能相信你的话吗?」

  「你可以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裴朔年一字一句地说着,不由分说地捧起她的脸,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坚定过,「只要你离开他,别说是这颗肾脏,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露露,唐夫人的命,就握在你手里。」

  他终于不再叫妈了。

  唐初露凄凉地看着他,「阿年,其实你早就死了,原来我现在看到的人是一抹幽灵……」

  裴朔年的心脏像是狠狠被人捏住,又一拳砸碎。

  那一瞬间一股冰冷的感觉蔓延四肢百骸,但他必须撑住,不能够表现出任何的懦弱。

  金丝镜片下是幽蓝的冷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太天真了,露露,你还活在象牙塔里,你以为外面的世界一直跟你理想中的国度一样吗?不可能的,每个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还没说完,唐初露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得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掉,「你太可笑了,裴朔年,真的,你让我可怜!」

  「你觉得我会被陆寒时感动,不跟他离婚,所以才做这些事情来逼我离开他?」

  她停顿了一下,笑得心口都有些痛,「我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离婚的决定,我犹豫的只是要不要等妈的手术完成之后再提而已……」

  裴朔年瞳孔猛地睁大,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门外。

  走廊上聚集着偷听的那一群人已经离开,空荡荡的空间里面,只剩下一个穿着病号服,面容精致深邃的男人,颓然地靠在墙壁上,听着里面的歇斯底里。

  原来以为是峰回路转,可是唐初露从来就没有想过不离婚……

  陆寒时扯着嘴角想笑一声,却发现沉重得连一丝弧度都挤不出来。

  他抬了抬手,忽然很想抽烟,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是了,虽然唐初露说目前还不想生孩子,他也尊重她的决定,尊重她的事业,但总是下意识地开始避孕。

  比如戒烟。

  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有意识控制自己,不只是因为唐初露不喜欢烟味,更加因为如果有一天他们的孩子意外来临,他早一点准备会对宝宝的健康更好……

  可现在,他们还有那一天吗?

  陆寒时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是他被唐初露那偶尔的温柔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还有一个裴朔年。

  也没想到他会突破原则,卑鄙到这种地步。

  可他不想放手,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可这一刻他没有任何勇气走进去,也没有任何勇气去面对唐初露,他心里已经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选择,但他不想面对。

  握了握拳头,好看到过分的五官隐匿在阴影中。

  陆寒时闭着眼睛,抬手挡在额头上,盖住那些从头顶倾泻而来的灯光,一阵猛烈的眩晕感忽然侵袭了他的大脑。

  他踉跄了几步,要撑着墙壁才不至于倒下来,听到里面的动静,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酒吧。

  柳茹笙赶到的时候,陆寒时已经喝了一排,吧台上全部都是空了的酒瓶子。

  「你疯了吧?你才刚刚从赛场上下来喝这么多,你是要喝死自己吗?」

  她心惊得不行,连忙走到他面前阻止他再往自己嘴里灌酒,「寒时!你怎么了?」

  陆寒时双眼朦胧,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怎么是你?」

  柳茹笙眸子闪烁了一下,「邵朗他临时有事,让我过来看着你……」

  陆寒时冷笑了一声,没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柳茹笙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语气委屈,「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陆寒时停住了脚步,但是没回头。

  柳茹笙看着他周身那股压抑低沉的气场,心有些痛,「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

  她话音刚落,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嗤笑了一声,有些讽刺地开口:「能够让你变成这样的,只有那个女人了吧?」

  「你不是都已经把史密斯带到她面前了吗?怎么?她还要跟你离婚?」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啊!」

  她还没有说完,脖子上忽然传来一个决绝的力道,直接将她按在了吧台上。

  「闭嘴!你再说她一句试试?」

  那股窒息的感觉来得太猛烈,柳茹笙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等她回过神来之后,只能一脸的怆然将头撇到一边去,默默流泪,呢喃道:「你掐死我吧……」

  「寒时,你掐死我吧,这样反倒不那么痛了……」

  从这个男人第一次对她掐她脖子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这辈子都得不到她最想要的东西了……

  可是那又怎样?哪怕得不到最想要的,她也要得到面前这个人!

  柳茹笙的侧脸和唐初露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陆寒时恍惚间看到她默默流泪的模样,以为是看到了唐初露,手猛地一松——

  「抱歉,我喝多了……」

  他晃了晃头,又有些清醒过来,刚才的温柔转瞬即逝,又恢复成生人勿近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看着他有些醉意的背影,柳茹笙坐起身,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暗光。

  既然这段婚姻让你这么痛苦,那我帮你解脱……好不好?

  医院。

  从裴朔年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唐初露浑身都没了力气,也顾不得脸上那些泪痕。

  旁人看到了就看到了,她不在意,像行尸走肉一样走着。

  其实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她反正也是打算跟陆寒时离婚的,刚好借着这件事情顺水推舟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屈服于这样的威胁,她可以是自己主动选择跟陆寒时离婚,但如果是裴朔年逼着她,她心里却百般不愿意。

  如果让陆寒时知道她是被裴朔年逼着离婚,他也会有不必要的联想,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度的不尊重。

  她走到了陆寒时的病房门口,突然就走不动了,靠着墙壁上缓缓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是一定要救妈的,但是她不知道该怎样跟陆寒时说……

  医院闹得这么大,他已经都知道了吧?

  他是那样一个自尊骄傲的人,她真的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让他跟自己离婚……

  唐初露将自己埋在深深的黑暗中,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她以为是唐母那边的事情,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拿出手机。

  屏幕点开,那头发过来的却是一条彩信,来自陌生号码——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这个人是柳茹笙。

  因为只有她才会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联系自己。

  她已经把她的社交账号给拉黑了,所以柳茹笙只能够用用陌生号码给她发消息,但为什么会是条彩信?

  唐初露心里有了预感,逼着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但手已经有些颤抖,连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几乎是用了一分钟才点开那条彩信,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浑身僵住——

  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她感觉两个耳朵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的黑白。

  时间停住了,又好像缓慢地在走动。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被人用刀狠狠剖开的声音,滴答滴答的声响,不知道是时针走过,还是她的心血滴在地上。

  她就这么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不知道看了多久,手无力地垂下。

  手机也跟着掉在地上,屏幕被砸出一道裂缝——

  那道裂缝刚好卡在照片两个人之间,陆寒时和柳茹笙不着一丝地躺在一起,柳茹笙的肩颈处全是而斑驳的红痕。

  而陆寒时,她的丈夫,睡得安稳而沉静,脖子上一道道抓痕,衣服散乱而颓靡。

  唐初露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画面。

  唐初露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出乎意料的冷静。

  可能是以前经历过这种痛苦,再次遇到这种事情,她只有麻木。

  以及失望,灰心。

  果然那种身心都忠诚的男人是稀有物种,不是她这样糟糕的运气可以遇到的。

  她先是回到办公室洗了把脸,罕见地涂了个口红,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唐初露扯了扯嘴角,虽然笑容难看,但好歹也是个笑容。

  收拾好东西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在门口碰到裴朔年。

  男人看着她欲言又止,但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唐初露现在不想看见他,直接往门外走去。

  裴朔年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脸色很沉,「你要去哪里?」

  唐初露甩开他的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要去见他?」裴朔年有些烦躁地扯开白大褂,眼里面压抑着怒火,「你不想救你母亲了?」

  「我是要去跟他谈离婚的事情,你满意了吗?」唐初露眼神冷了冷,再也忍受不住,猛地甩开他的手,愤怒地瞪着他,「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走。

  裴朔年有些恍惚,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上前几步,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对不起……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唐初露就有些激烈地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垃圾。

  裴朔年有些受不住她这样的视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只有冷漠和阴沉,「露露,我就在医院等你,你什么时候和他离婚,把离婚证带到我面前,我就什么时候给妈做手术……」

  他越发握紧了她的手腕,不再在乎她怎么看待自己,总之不会更差劲了。

  不管她怎么讨厌自己,至少也要让她跟陆寒时断得干干净净,这样他所做的一切才有意义。

  唐初露闷笑了一声,神情有些凄凉,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什么都没说,抽出手,揉了揉手腕,转身离开。

  裴朔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咖啡厅。

  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唐初露已经到达约好的地点,点了一杯咖啡,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曾几何时,这双手给自己带来的骄傲无法用言语来表述,这双握着手术刀的手从死神那里救回了多少生命,获得了多少荣耀……

  她只有不断看着自己工作上的成就,才能够忘记婚姻给她带来的巨大打击。

  唐初露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出乎意料的冷静。

  她算了算时间,等那边醒了之后,跟陆寒时约了时间见面。

  也不说是因为什么,只是约他在咖啡厅聊聊。

  陆寒时是准时到的。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唐初露……远远就看到开饭厅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现在天气还算炎热,他虽然平时也喜欢穿白衬衫,但不会像今天这样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

  想到他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唐初露心里又冷了半截。

  陆寒时在她对面坐下,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有些疲惫,「露露……」

  他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看她,手指用力顶着眉心,下意识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

  唐初露笑了笑,没说什么,将面前的咖啡推到他面前,「你喜欢的口味。」

  男人嘴角动了动,看着那杯咖啡,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紧接着,他就听到面前这个笑得温柔的女人说:「今天天气挺好的,我们去把婚给离了吧。」

  陆寒时握着咖啡杯的手一僵,指尖泛白,「……一定要离?」

  他没等唐初露回答,先喝了一口,闭了闭眼睛,眼里全是红血丝,「已经决定了?」

  唐初露笑了一下,「是啊……」

  她把手机打开,那张照片放到陆寒时面前,「出轨是我的底线,如果可以,我想尽快把离婚证给领了,不然会很恶心。」

  她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

  男人瞳孔颤了颤,眼里闪过一丝难堪,却没有惊讶。

  想必他对照片这件事情也是知道的。

  唐初露忽然觉得更加恶心了,站起身,「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坚定地跟你离婚,非要等到真真实实的被戴了一顶绿帽子才能醒悟,说起来,我也是活该。」

  「对不起……」

  「对不起?」唐初露忽然打断他的话,眼神有些狠地看着他,「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跟柳茹笙睡了?」

  她努力地深呼吸,想要恢复平静,但睫毛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我之前给过你无数次的机会,我说,我们好聚好散和平离婚,我给柳茹笙腾位置,你不愿意……」

  唐初露浑身颤抖,几乎是咬着牙才将这些话说完,「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你告诉我你跟她永远不会有可能!你告诉我你照顾她只是因为愧疚!你同情她只是因为她被高旭豪强迫!你对不起她是因为她给你挡了刀,所以你要陪在她身边,然后呢?」

  唐初露双眼血红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那张不管怎么看都惊艳的脸在她眼中只剩下可恶,「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睡了!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身体的背叛,你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

  她歇斯底里地控诉,陆寒时眉眼沉沉,无力又沙哑地解释:「我不是故意,我喝醉了……」

  「喝醉?哈……」

  唐初露猝不及防地笑了出来,汹涌的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却被这句话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她用手背狠狠地擦着眼角,直到感觉到一阵刺痛才停了下来,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当着一个医生的面,告诉我你是喝醉了?酒后乱来?」

  陆寒时听得出她的语气讽刺,第一次露出颓然的表情,想去牵她的手,「我只是认错了……」

  「滚开!别碰我!」

  唐初露的情绪被激到顶点,眼里闪着熊熊的怒火,「你要是喝醉到能认错人的程度,说明你已经烂醉如泥,醉成那样你还能干那种事?出轨就出轨,你别把我当成傻子!」

  陆寒时看着自己被她甩开的手,缓缓握成拳,慢慢收了回去。

  「抱歉……」他沉着声音说:「我不是故意,露露。」

  唐初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情绪已经缓和不少,眼里面只有冷漠,「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从来就没有酒后乱来,只有酒后壮胆。」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她。」陆寒时闭了闭眼睛,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显得那么无力,「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她发生什么……」

  「但还是发生了是吗?」唐初露打断他的话,无比讽刺地看着他,「你们做了多久?那么长的时间,难道你就没发现认错人了?」

  「就算你f1车手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难道过程中就完全没发现你睡的那个人不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是瞎子吗?我看这照片,你们应该是已经完成了整件事并没有中途停下来吧?还是干脆顺水推舟了?」

  唐初露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这么语气淡然地把这些话都给说出来,每说一句面前就会闪现出那两人的画面,好像那出轨的过程就在她眼前一样,让她一阵反胃。

  她捂着嘴巴,忽然蹲了下来,忍不住干呕了几句。

  太脏了……

  陆寒时看到她突然干呕,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连忙站起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拍她的背,却在刚刚触碰上的那一瞬间被唐初露猛地打开,低头便看到唐初露那通红到吓人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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