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会
薛卉和姜涵吐槽了一个晚上，最后姜涵总结性发言：“你说你见到他总惦记着还他那包子的钱，他会不会是想告诉你不用还了呀？”
薛卉一愣，细想之后，竟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她确实每次见到他都想着要还他钱，而一个包子不过也就是一两块钱，她要不是那天出门没有带钱，连手机都没拿，也不至于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
季诚不多不少，只给她发了一块钱的红包，所以是在隐晦地提醒她不要再记着这件事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薛卉抱着手机嗷嗷叫：“女神，你太聪明啦！”
薛卉对姜涵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姜涵既然说季诚给她发一块钱的红包是让她不要再想着还钱的事情，她就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一整个寒假，季诚都没有再找她，而她也没有主动去联系季诚，甚至没有问一句，他是从哪里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
过年期间，薛卉跟着爸爸妈妈和哥哥到处走亲访友，他们一家还抽空去了趟妈妈的家乡。
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去世后，爸爸在原来他们居住的地方重新修建了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他们一家四口每年过年都会回去小住几天，祭拜几位长辈。
回S市的那天，空中飘着细细密密的小雨。
薛卉躲在薛尧的伞下，薛翊和宋楚也撑着一把伞。
到家后，薛卉立刻回到自己房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乡下的空气固然清新，然而她到底是在城里长大的，实在有些适应不了整天踩着草丛泥巴，身边还都是蚊虫围绕的日子。
短短几天，她的胳膊腿上就被虫子咬了好几个包，又痒又肿。
她在浴室待了半个多小时，走出去的时候手机在床上嗡嗡作响。
薛卉拿起来一看，是姜涵的电话：“女神，是不是想我啦？”
“别耍贫。”姜涵在电话那边不客气地笑，“你是不是从H省回来啦？”
薛卉开了扩音，把手机丢在床上，拿了一条干毛巾，边擦头发边回她：“是啊，我刚刚到家，才洗了个澡你电话就来了。”
姜涵笑笑：“那正好，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班里的同学说要在开学之前聚一聚，你和你哥哥要不要一起来？”
姜涵说的是他们从前一起在钢琴班学习的几位同学。薛卉和薛尧四岁开始学钢琴，也是在那个时候，薛卉认识的姜涵。
不像外面那种一对一的钢琴教学班，薛翊送他们俩去的是国内某知名音乐家开设的兴趣班，他每个月只上一节课，班里大约十来个孩子。除了有三个人长大后不怎么联系了，其他人每年都会抽空出来见个面。
薛卉说：“我没问题，我问问我哥哥去不去。”
她拿着手机跑出去了。
薛尧正在靠在床头打游戏，听说要聚会，轻轻地嗯了声。
薛卉兴高采烈地给姜涵回复了。
姜涵满意道：“那好，等时间定了，我给你发消息。”
一个小时后，薛卉收到了姜涵的微信。
聚会的时间定在两天后的中午，地点离她家不算太远，坐地铁半小时就能到。
到了约定的那天，天公作美，一连下了好几天雨的S市升起了暖洋洋的太阳。
薛卉换下了厚厚的羽绒服，改穿了一件粉紫色的呢大衣，脖子里松松垮垮地围了一圈白色的围脖，与其说保暖，不如说她觉得这条围脖配这件衣服正好合适。
她没有把头发扎起来，松软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漂亮中又多了几分文静。
薛尧看着她笑：“我的妹妹越来越美了，看样子以后我得看得紧一点，省得被学校里那些个坏小子给盯上了。”
薛尧本是开玩笑，然而听到薛卉的耳里，她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那个受了伤的少年。
都半个月过去了，他的手应该已经好了吧？
见妹妹似乎有些出神，薛尧问：“怎么了？”
回过神的薛卉连忙摇摇头，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没有没有，我是在想我哥哥那么帅，学校里也有很多喜欢你的女生，我是不是也该把你看紧一点，免得你不一小心就给我找了个嫂子？”
“说什么胡话呢。”
薛尧曲指在她脑门上扣了一下，佯装生气道，“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卉捂着被他“打”了的额头，委屈巴巴地扁着嘴。
明明是他先说的，怎么就成了她不好好学习，胡思乱想了？
兄妹俩出门早，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大家陆陆续续地过来，先到的已经开始点菜，顺便聊了起来。
姜涵是最后第二个到的，她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一屁股在薛卉给她留的位置坐下，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出门前临时有点事情来晚了，一会儿喝酒，我自罚一杯。”
坐在她对面的男生大气地笑了笑：“没关系，是我们来得早了。”
姜涵抬眸，感激地朝他回了个笑。
薛卉给她倒了杯水：“女神，先喝口茶，顺顺气。”
水是温的，姜涵喝了一杯，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咦了声：“赵琼还没来呢？”
“没呢，她也说她有点事，可能会晚点来。还说，也许会带个人一起过来。”说话的还是之前那个男生，叫吴昊，今年十八岁，高三。
“哦。”姜涵点了点头，她和赵琼不太熟，只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不过对于自己并不是最晚到的，一向不喜欢让别人等的姜涵心里稍稍过得去了些。
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在服务员三次过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后，赵琼才推开门姗姗来迟。
她进门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她的身上。
赵琼今年十七岁，个子很高，长着一张瓜子脸和樱桃嘴。她从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由于常年奔波在外演出的关系，她比大部分的同龄人更早地接触社会，所以看起来要比在场的少年少女们成熟一些。
她往包厢内看了一眼，目光锁定在两个空着的位置上。
她回头，朝外面的人招了招手：“你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大家这才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看身形和穿着应该也是个少年，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单膝微曲，姿态慵懒地背靠着墙。
他仿佛没有听到赵琼的话似的，一动不动，仿佛一座矗立的雕像。
看到那人的打扮，薛卉杏眼微睁。
姜涵也有点诧异，这个人的穿着太像一个人了，即使她只见过他一次，却仍然记忆犹新。
赵琼见他不搭理自己，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好了：“季诚，你进来，我可是为了你才迟到的，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门外的少年依旧纹丝不动。
过了几秒，赵琼耐心耗尽，踩着高跟鞋走出去拉他手。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他时，少年突然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接触。
他缓缓抬眸，薄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我有没有说过，任何时候都不准碰我？”
赵琼伸在半空的手僵住。
半晌，她收回来，低声道：“抱歉，是你一直不理我，我一时情急才忘记了的。”
季诚唇边的弧度更深。
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薛卉就认出他了。
和之前她见到的少年不同，眼前的少年仿佛是另外一个人，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他在笑，可这样的笑和她前几次见到的又不太一样，不再是那种让她觉得温暖的阳光大男孩的笑，他眼底的温度是冰冷的。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形容他此刻的状态，薛卉想，应当是凉薄。
薛卉能体会出来他这样的状态，赵琼自然也感受到了。
赵琼放低姿态：“季诚，是你答应今天陪我的，我们都到这里了，你就进去和我的朋友一起吃顿饭，好不好？”
她的话一出，里面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到底是一群花季少年少女，对于这种少年时代朦胧的感情总是充满好奇和向往的。
薛卉也有些好奇，下巴搁在椅背上，表情呆萌地眨了眨眼睛。
她情不自禁地想，季诚和赵琼该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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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卉一愣，细想之后，竟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她确实每次见到他都想着要还他钱，而一个包子不过也就是一两块钱，她要不是那天出门没有带钱，连手机都没拿，也不至于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
季诚不多不少，只给她发了一块钱的红包，所以是在隐晦地提醒她不要再记着这件事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薛卉抱着手机嗷嗷叫：“女神，你太聪明啦！”
薛卉对姜涵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姜涵既然说季诚给她发一块钱的红包是让她不要再想着还钱的事情，她就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一整个寒假，季诚都没有再找她，而她也没有主动去联系季诚，甚至没有问一句，他是从哪里知道她的手机号码的。
过年期间，薛卉跟着爸爸妈妈和哥哥到处走亲访友，他们一家还抽空去了趟妈妈的家乡。
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去世后，爸爸在原来他们居住的地方重新修建了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他们一家四口每年过年都会回去小住几天，祭拜几位长辈。
回S市的那天，空中飘着细细密密的小雨。
薛卉躲在薛尧的伞下，薛翊和宋楚也撑着一把伞。
到家后，薛卉立刻回到自己房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乡下的空气固然清新，然而她到底是在城里长大的，实在有些适应不了整天踩着草丛泥巴，身边还都是蚊虫围绕的日子。
短短几天，她的胳膊腿上就被虫子咬了好几个包，又痒又肿。
她在浴室待了半个多小时，走出去的时候手机在床上嗡嗡作响。
薛卉拿起来一看，是姜涵的电话：“女神，是不是想我啦？”
“别耍贫。”姜涵在电话那边不客气地笑，“你是不是从H省回来啦？”
薛卉开了扩音，把手机丢在床上，拿了一条干毛巾，边擦头发边回她：“是啊，我刚刚到家，才洗了个澡你电话就来了。”
姜涵笑笑：“那正好，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班里的同学说要在开学之前聚一聚，你和你哥哥要不要一起来？”
姜涵说的是他们从前一起在钢琴班学习的几位同学。薛卉和薛尧四岁开始学钢琴，也是在那个时候，薛卉认识的姜涵。
不像外面那种一对一的钢琴教学班，薛翊送他们俩去的是国内某知名音乐家开设的兴趣班，他每个月只上一节课，班里大约十来个孩子。除了有三个人长大后不怎么联系了，其他人每年都会抽空出来见个面。
薛卉说：“我没问题，我问问我哥哥去不去。”
她拿着手机跑出去了。
薛尧正在靠在床头打游戏，听说要聚会，轻轻地嗯了声。
薛卉兴高采烈地给姜涵回复了。
姜涵满意道：“那好，等时间定了，我给你发消息。”
一个小时后，薛卉收到了姜涵的微信。
聚会的时间定在两天后的中午，地点离她家不算太远，坐地铁半小时就能到。
到了约定的那天，天公作美，一连下了好几天雨的S市升起了暖洋洋的太阳。
薛卉换下了厚厚的羽绒服，改穿了一件粉紫色的呢大衣，脖子里松松垮垮地围了一圈白色的围脖，与其说保暖，不如说她觉得这条围脖配这件衣服正好合适。
她没有把头发扎起来，松软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漂亮中又多了几分文静。
薛尧看着她笑：“我的妹妹越来越美了，看样子以后我得看得紧一点，省得被学校里那些个坏小子给盯上了。”
薛尧本是开玩笑，然而听到薛卉的耳里，她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那个受了伤的少年。
都半个月过去了，他的手应该已经好了吧？
见妹妹似乎有些出神，薛尧问：“怎么了？”
回过神的薛卉连忙摇摇头，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没有没有，我是在想我哥哥那么帅，学校里也有很多喜欢你的女生，我是不是也该把你看紧一点，免得你不一小心就给我找了个嫂子？”
“说什么胡话呢。”
薛尧曲指在她脑门上扣了一下，佯装生气道，“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卉捂着被他“打”了的额头，委屈巴巴地扁着嘴。
明明是他先说的，怎么就成了她不好好学习，胡思乱想了？
兄妹俩出门早，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大家陆陆续续地过来，先到的已经开始点菜，顺便聊了起来。
姜涵是最后第二个到的，她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一屁股在薛卉给她留的位置坐下，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出门前临时有点事情来晚了，一会儿喝酒，我自罚一杯。”
坐在她对面的男生大气地笑了笑：“没关系，是我们来得早了。”
姜涵抬眸，感激地朝他回了个笑。
薛卉给她倒了杯水：“女神，先喝口茶，顺顺气。”
水是温的，姜涵喝了一杯，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咦了声：“赵琼还没来呢？”
“没呢，她也说她有点事，可能会晚点来。还说，也许会带个人一起过来。”说话的还是之前那个男生，叫吴昊，今年十八岁，高三。
“哦。”姜涵点了点头，她和赵琼不太熟，只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不过对于自己并不是最晚到的，一向不喜欢让别人等的姜涵心里稍稍过得去了些。
大约又等了半个小时，在服务员三次过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后，赵琼才推开门姗姗来迟。
她进门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她的身上。
赵琼今年十七岁，个子很高，长着一张瓜子脸和樱桃嘴。她从初中毕业后就辍学了，由于常年奔波在外演出的关系，她比大部分的同龄人更早地接触社会，所以看起来要比在场的少年少女们成熟一些。
她往包厢内看了一眼，目光锁定在两个空着的位置上。
她回头，朝外面的人招了招手：“你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大家这才注意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看身形和穿着应该也是个少年，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单膝微曲，姿态慵懒地背靠着墙。
他仿佛没有听到赵琼的话似的，一动不动，仿佛一座矗立的雕像。
看到那人的打扮，薛卉杏眼微睁。
姜涵也有点诧异，这个人的穿着太像一个人了，即使她只见过他一次，却仍然记忆犹新。
赵琼见他不搭理自己，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好了：“季诚，你进来，我可是为了你才迟到的，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门外的少年依旧纹丝不动。
过了几秒，赵琼耐心耗尽，踩着高跟鞋走出去拉他手。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他时，少年突然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接触。
他缓缓抬眸，薄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我有没有说过，任何时候都不准碰我？”
赵琼伸在半空的手僵住。
半晌，她收回来，低声道：“抱歉，是你一直不理我，我一时情急才忘记了的。”
季诚唇边的弧度更深。
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薛卉就认出他了。
和之前她见到的少年不同，眼前的少年仿佛是另外一个人，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他在笑，可这样的笑和她前几次见到的又不太一样，不再是那种让她觉得温暖的阳光大男孩的笑，他眼底的温度是冰冷的。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形容他此刻的状态，薛卉想，应当是凉薄。
薛卉能体会出来他这样的状态，赵琼自然也感受到了。
赵琼放低姿态：“季诚，是你答应今天陪我的，我们都到这里了，你就进去和我的朋友一起吃顿饭，好不好？”
她的话一出，里面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到底是一群花季少年少女，对于这种少年时代朦胧的感情总是充满好奇和向往的。
薛卉也有些好奇，下巴搁在椅背上，表情呆萌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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