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127枕戈待旦_我为赵匡胤驾崩找出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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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127枕戈待旦

  木七止却笑道:“杨兄何须自责?刚才我不过随口一说,马太多了反而碍事。咱们只须从中挑选出最壮的十几匹,再在这十几匹马上披上铁甲战衣……”

  话未说完,只听杨延昭疑道:“铁甲战衣?什么铁甲战衣?又……又从哪来的铁甲战衣?”

  木七止笑道:“当然要铁甲战衣。契丹狗要是学了杨兄你的本事,专刺马不刺人,那岂不糟糕?你瞧,地上躺着的这些契丹狗,人人,啊不不不,狗狗身上都穿着铠甲,咱们把这些铠甲扒下来,再用杏儿的银针缝到战马身上,是不是就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柳杏儿却道:“我那些银针可是治病用的,又……又怎么能……”

  杨延昭道:“就因为你那银针是用来救人的,这才要借用借用。天一亮咱们就要死了,救一救你我四人,又有何不可?”

  三郎更是大笑道:“妙极,妙极,可不可以给三郎也缝一件铁甲战衣?三郎这辈子什么衣服都穿过,就没穿过那铁甲战衣。”

  木七止道:“想得美!眼下咱们的命可统统都没有马的命金贵。”

  三郎悻悻的道:“三郎的命没有马的命金贵么?”

  适才一场乱杀乱砍,好些马不是伤就是死,木七止从中挑选出十三匹又肥又壮的马。

  生死关头,他四人更是手脚利索,把契丹骑兵身上的铠甲一件件扒了下来,又用柳杏儿的银针缝补到战马身上。

  杨延昭更是叮嘱道:“要紧的是马腿,马腿要是坏了,这马便寸步也难行。”

  他四人更是在马腿上大做文章,保管矛刺刀砍都伤不了。

  三郎瞧着眼前这十三匹银光闪闪的战马,心里颇为得意的道:“有了这‘十三太保’,三郎可也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

  杨延昭瞧着地上散落着横七竖八的长枪铁矛,心念一转,道:“何不把契丹狗留下来的长枪铁矛也按到战车上?这样所行之处,教那些契丹狗‘狗尸遍野’。”

  三郎更是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想不到你这人倒也真有本事,这么绝妙的法子也想得出来。”

  一会儿的功夫,眼前的这辆马车更是像刺猬一样,一根根的尖枪铁戟,皆是利刃朝外,直教敌人近身不得。

  只听三郎大笑道:“大功告成,咱们现在是不是就杀出去?”

  木七止道:“雪下的这么紧,眼前又漆黑一片,你能辨得了方位?一旦咱们杀出重围,却又驾着这……这“十三太保”向北驰去,去往了那契丹狗的老巢,那可怎么办?”

  三郎一听,更是双手乱摆道:“不行,不行,三郎可不想去那契丹狗的老巢。”顿了顿,又问道:“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木七止道:“最好是待天色将明的时候杀出重围,天一亮,咱们辨明方向,再一路向南,那就万事大吉了。”

  三郎一听,更是喜道:“妙极,妙极,就……就是三郎这心里痒痒的,教人好不难受。”说话间更是跃跃欲试,像是心痒难搔的等不及。

  木七止道:“天一亮,咱们就要大战一场,这马……”

  话未说完,只听三郎叫道:“是‘十三太保’。”

  木七止只得苦笑了一下,又道:“这‘十三太保’还要奔出几百里路,咱们可都要吃饱喝足了,再养足了精神。”

  三郎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这冰天雪地的又能吃什么?”

  杨延昭道:“契丹狗身上都有风干了的牛肉,吃上一块儿,一整天都不会饿肚子。”说话间从一个契丹骑兵身上搜出一个包裹。

  三郎拿在手中,打开包裹,只见是一片片黄的跟屎一样的硬东西,只道:“这……这东西硬的跟石头一样也能吃?”说话间一口撕咬了下去,只听他“啊呀”一声惊喜,随后又是赞不绝口的道:“味道不错,还这么有嚼头儿,想不到契丹狗竟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三郎吃了一阵风干了的牛肉,又道:“这些契丹狗身上有没有水,三郎吃的口渴。”

  杨延昭一摸之下,道:“没有!”随即心念又一转,道:“怎么没有?契丹狗身上又怎么会没有喝的?”说话间一手提着红缨矛枪,在一个契丹死尸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便是汩汩的流出。

  杨延昭提起这契丹死尸,仰天张口,一股股的鲜血灌到他嘴巴里。只见他喉头一上一下,那鲜血又咕噜咕噜的被吞到肚子里。

  木七止吃着风干的牛肉,本已嘴唇发干,瞧着眼前的景象,喉头更是奇痒,禁不住的直往肚子里咽唾沫,心里却赞叹道:“好一个将门虎子,好一个男儿本色。谈笑间饮胡虏血,这是何等的豪气干云!”

  三郎更是舌头打结了道:“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三郎问你有没有水,可……可没问你有没有血?”

  柳杏儿即便是个大夫,瞧了眼前的景象也不免心中作呕。她转过身去,抓起一把雪塞进口中,冰冰爽爽,肠胃的不适这才渐好。

  三郎更是嘟囔着道:“雪,还……还是雪好,血……血有什么好喝的?三郎要吃雪。”

  杨延昭怀里抱着红缨矛枪躺在冰天雪地里养精蓄锐。

  三郎在那十三匹战马里钻进钻出,只听他嘴里嘟囔着道:“快吃呀,是不是嫌三郎挖的草根不合胃口?三郎也知道吃这些东西委屈了你们‘十三太保’,嘿,等天一亮咱们杀出重围,三郎一定好好犒劳犒劳……”

  柳杏儿在尚远的地方歇息。

  木七止走近,见她脸有忧色,就势往雪地里一躺,口气轻松的道:“杏儿,你以前试没试过在雪地里睡觉?嘿,想不到在雪地里睡觉竟这么舒服,白白软软的,就跟睡在棉花里一样,是不是?”

  柳杏儿嘿了一声,不再说话。

  木七止又叹了口气道:“唉,天亮了咱们就要杀出重围,一旦去往了大宋地界,那里的雪一定没有这儿的厚,睡起觉来一定也没有这儿的舒服,是不是?”

  柳杏儿又是嘿的一声,没有说话。

  木七止见柳杏儿一直闷闷不乐,忽从雪里坐起身来,轻松的笑道:“不过杏儿要是喜欢这儿的风雪,等明年的冬天,咱们易容乔装,还来这里玩一遭儿,好不好?”

  柳杏儿依然嘿的一声,漠然不语。

  木七止一下子碰了钉子,神态尴尬,嘴里更是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只见他翘舌的嘟囔着道:“那……那要怎样杏儿才……”

  只听柳杏儿忽然叹息道:“你这人心里要是害怕,脸上往往是一副行若无事的样子。如今你脸上非但行若无事,还胸有成竹,我想……我想……”

  柳杏儿欲言又止,眼睛瞧着木七止,像是有所询问。

  木七止脸上适才还一脸轻松的笑意,听了柳杏儿的话,他的脸瞬间如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一般,又白又冷。

  木七止从小就说谎骗人,“说谎骗人”他从来也都深谙此道,这世上上过他当、受过他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也一向引以为傲,因为“说谎骗人”一直都是他屡试不爽的本事。

  可有一个人好像永远都不会上他的当,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统统也都瞒不过她,这个人当然就是柳杏儿。

  这一次也一样,这“华山一条路”虽是生机,可生机却也渺茫的很,三十万大军不是儿戏,就凭他们四人又怎么能突出重围?

  柳杏儿闪着她灵动的眼睛,终于问道:“木大哥,咱们都会死,是不是?”

  木七止叹了口气,道:“杏儿你是不是怪我,怪我这么爱管闲事?”

  柳杏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木七止又道:“如果非死不可,那也一定是我死。杏儿你是大夫,往后还要救许多许多的人……”

  话未说完,只听柳杏儿道:“大夫终究也会死的。”

  木七止一下子神情失落,少许,忽又神色坚定的道:“我说过的话当然也算数。”

  柳杏儿疑道:“你说过的话?你说过什么话?”

  木七止道:“走出神农架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我死之前不会教你先死?”

  柳杏儿却道:“可……可我也不想这么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只听她说的话越说越轻,最后终于只能听见簌簌的下雪声。

  木七止迟疑了一下,又沉吟道:“我不能教杏儿先死,又……又不能撇下杏儿自己先死,教杏儿孤零零的活在世上,那……那就只有一块儿死了,是不是?”

  他一时心驰神往,忽又嘿的一声,道:“要死就一块儿死,好不好?一块儿死了,大家一块儿去投胎,下辈子说不定还能遇见。”

  柳杏儿听来,脸上泛起了笑容,忽而又佯嗔道:“呸,谁想和你下辈子还见着?你这人这么爱管闲事儿,下辈子一旦遇见了你,我又怎么能多活上几年?”

  天色微明,一个赤膊大汉将战鼓擂的轰响,“呜呜呜”的号角声更是此起彼伏,从远处一浪一浪的袭来。

  一队队披坚执锐的契丹武士亮出兵刃,随着“荷荷”的马嘶声,他们仰天咆哮。但见他们虎目含泪,悲怆的咆哮声更是教人胆寒。

  有人杀了他们的大将军,他们当然要报仇雪恨;他们有三十万大军,敌人不过几人而已,他们自然也是有恃无恐;眼下敌人被他们三十万大军层层包围,敌人更也插翅难飞。他们只须慢慢的聚拢,把敌人一网打尽,保管不会使敌人有一人漏网。

  这些契丹兵卒都久经沙场,他们即便久经沙场,却也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要他们三十万大军活捉几个被他们包在垓心的敌人,这还不是拿屠龙之刀去杀鸡?

  这一晚上又是号角,又是战鼓,想必敌人都已吓破了胆,敌人吓破了胆,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毙?

  忽然远处一团灰影若隐若现,跟着依稀听见“荷荷”的马嘶声。

  风雪微明的清晨,契丹兵卒对这所见所闻不免心下诧异:“这是什么东西?”

  过不多时,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道:“契丹狗崽子们,教你们见识见识三郎的‘十三太保’,驾,驾!”

  待这团灰影儿渐近,契丹兵卒但见十几匹银光闪闪的战马向他们飞蹄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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