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温柔就是一种无形的毒药_从此风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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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温柔就是一种无形的毒药

  男人目光深邃,逼仄着她。

  江柔心尖微颤,轻咬着唇内侧的软肉,迟疑几分,她环住薄景尧的颈脖:“我累了,你抱我上去,我再告诉你。”

  “……”

  小女人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撒娇。

  她皮肤本就白皙,刚从外面回来,冻得有些红,本就娇美动人。

  此时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轻而易举就能触动男人的心弦神经。

  薄景尧无奈败下阵来,抱着她上楼回房。

  将江柔在床里放下,薄景尧弯腰替她脱鞋:“可以说了?太太。”

  “我去看那孩子了。”

  “嗯?”

  江柔低着头:“我没进去。”

  “去看他做什么?”

  江柔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同意嫁给你之后,我妈给了我一张照片,说是我的儿子。”

  她没看男人的脸,素白的手指揪着床单,声音很轻:“我刚生下他,妈就抱走了。我一眼都没见过……妈给我照片的时候,我信了。景尧,我一直以为那就是我的儿子。”

  若不是江雅那番话,若不是那张照片。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怀疑过,那其实并不是她的孩子。

  每天隔着手机屏幕,她看着他一点点的长大,蹒跚学爬,牙牙学语。

  寄托了所有她作为母亲的思念想念。

  最后才知道,那其实并不是她的儿子。

  多么讽刺?

  难怪孩子一点都不亲她!

  至今江柔都忘不了那次在江家,她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她只是想抱抱他,可孩子一直在哭,哭的撕心裂肺,丝毫不愿意让她碰他……

  那种揪心的痛,到现在江柔都是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哪怕此时知道,那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她也害怕。

  害怕她的宝宝,也会一如那个孩子一般,不愿意跟自己亲近。

  “柔儿。”

  “虽然他不是我的儿子,可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来,他都是我活着的精神支柱。”江柔舔了舔唇,苦笑道:“若没有孩子,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为什么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那段痛苦的事,被她用平静的口吻说出,薄景尧心中愧疚更甚:“柔儿。”

  “都过去了,不要想这些了好吗?过段时间,我会让你跟小祈团聚,我会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小宝。我们一家四口,不会再分开。”

  江柔沉默不语,微红的眼眶眼泪打着转。

  薄景尧抬手将她拥进怀中,心疼的让她依偎在自己胸膛里,缓声温柔道:“不是让我取名吗?我都取好了。大的叫天祈,小的就若是男孩就叫天恒,是女孩就叫天瑜,美玉的瑜。”

  低沉的声音温柔,如同安神曲一般,似是能抚平江柔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江柔抱着他,贪婪的呼吸着男人的气息,哽着声:“你喜欢我们的孩子吗?”这个问题,她问过很多次。

  尽管每次男人都说喜欢,可她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继续问他。

  如同行走在黑夜里的独行者,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你辛辛苦苦为我生的,我自然喜欢。”

  见她闷不吭声,不知道正想些什么,薄景尧挑眉:“嗯?”

  从喉结里溢出来的声音性感,撩人。

  江柔垂着眼睫毛,吸了吸鼻子说:“景尧,我不是萧君娴,你不用这样安慰我的。”

  这段时间薄景尧对她太温柔太好了,江柔有种做梦的感觉。

  他是把她也当萧君娴了吗?

  不的,她不需要这种迁就安慰。

  温柔就是一种无形的毒药。

  她不想沉沦,也怕自己沉沦其中,再也无法抽出身来。

  “老婆。”

  亲密宠溺的称呼,江柔愣了愣,纤长的睫毛颤动。

  这是薄景尧第一次那么认真喊她老婆,而不是从前夹带着嘲弄戏谑。

  江柔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薄景尧认真问她:“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萧君娴了?嗯?”

  江柔抿唇不语,那态度分明像是在说,你什么时候不把我当萧君娴的。

  薄景尧喉头发紧,轻叹口气:“我一直把萧君娴当成妹妹看待……柔儿,你老公没这么重口,会对自己妹妹起心思。不要再把自己跟小娴比,不然跟你做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刻意放缓,极致暧昧的声音落在耳畔,江柔小脸爆红,瞪着眼睛,忘了反应:“你……”她红着脸,有些羞恼。

  这人,怎么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真的。”薄景尧薄唇微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眸里含着的笑意,让江柔脸蛋红的更甚,耳根子微微发热。

  薄景尧握着江柔的手,与她十指交握着:“柔儿,不管你信不信,我始终没有把你当成小娴。你恨我,怨我都好,别怀疑你自己的魅力。你这样好,这样乖,我爱上你,有何不可?”

  男人深情款款,深邃的黑眸,似是轻而易举就能钻进她的心脏扎根,再也驱逐不了。

  爱上你,有何不可?

  她好吗?

  “我哪里好了?你明明一直嫌弃我的。”嫌弃她只会哭,嫌弃她蠢,她笨,她只会丢人现眼……

  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也许是自己对江柔的情感再也无法控制。

  以至于薄景尧忘了。

  曾经为了不让江柔爱上自己,与他过多接触,他说了那么多的狠话。

  一直在糟践,欺负羞辱这个年轻的小妻子。

  突然被翻了旧账,薄景尧有些尴尬。

  “柔儿,对不起,从前我跟你说了那么多的混账话。看在我现在改过自新的份上,给我个机会?”他认错认得诚恳,干脆利落。

  江柔却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尽管出身不好,但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

  优越的成绩,更让她一直以来,都是导师的宠儿。

  从小就招人疼爱,更不缺乏追求者。

  否则当时的白邵阳也不会追求她,与她交往。

  她自卑也自信。

  这段时间以来,薄景尧冷落她,说那些狠话,那么无情。

  但江柔知道,薄景尧是喜欢她的。

  可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爱……也有爱得深,爱的浅。

  她无法断定确定薄景尧对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又能到哪一步。

  何况,她从来都不知道这男人的真面目。

  她们像是两个伪装者,彼此靠的很近,又藏的很深。

  谁也不愿意彻底将自己的真实面目暴露给对方。

  这样的感情,江柔怎么敢去放手一搏?彻底把心交给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呢?

  “柔儿。”男人唤她,低沉磁性的嗓音,宛若一曲迷人的乐章。

  “我说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信吗?”

  江柔咬了咬下嘴唇,深吸了口气,语调平稳对男人说道:“景尧,我爱你,可我也真的在意。你冷落了我那么久,一直在伤害我。我小心眼,我记仇。你让我现在旁无责贷相信你,当做从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我做不到。”

  她从来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江柔抱的他更紧,脸埋在他腰腹里更深,低哑着轻柔的嗓音说:“不过,既然你说了,你就不能反悔。你只爱我,你不爱萧君娴,你跟她不可能的。要是你骗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她眼周围逐渐被染红,唯独纤长睫毛遮盖住的瞳孔一片清明冷冽。

  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事不过三,栽了两次已经够了。

  要是每次都栽在薄景尧手里,遍体鳞伤,那她就真的是蠢透了。

  不怪江丽薇那么看不上自己!

  就是她,她也看不上这样的自己!

  江柔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平静,哪怕她已经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自己那么伤害她,也没有跟薄景尧闹过。

  越是如此,男人越不安,越愧疚。

  错是他犯下的,江柔是无辜的。

  此时薄景尧又有什么资格怪她什么?她的不信任,亦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薄景尧轻抚着她的后脑勺,指尖拂过她的发顶:“我不会反悔。”

  江柔嗯了声,抱着他没放,满心的依恋,也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柔儿,这段时间我会很忙。”薄景尧语气认真了起来,沉着声,颇为凝肃对江柔叮嘱:“你也别去公司了,好好在家里休息,照顾好你跟宝宝。”

  男人突然转变的态度,江柔愣了愣。

  “为什么?”江柔蹙眉,抬起小脸跟他对视:“景尧,你跟大哥的关系不好,是吗?”

  这点江柔一早就隐隐感觉到,薄景尧跟薄俊安关系非但不是不好,甚至还很差。

  甚至是,孩子的事,跟薄俊安可能也有关系。

  毕竟,她嫁给薄景尧,其中就有薄俊安的手笔。

  他在这件事情里,到底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是为了争家产?还是因为父母对薄景尧这个小幺子的偏爱吗?

  江柔始终想不透。

  小女人巴巴地看着自己,薄景尧挑了挑眉,没急着开口,半躺在床里,将江柔圈在怀中,男人适才道:“是不好。”

  “为什么?”江柔疑惑:“大哥……他对你挺好的啊。”

  薄俊安的表面功夫一向做的极好,温和俊雅,对弟弟疼爱有加,明知道薄景尧这‘烂泥’早就陷在了沼泽里,却一直没放弃薄景尧,养着他个闲人,还委以重任。

  换做是谁,也看不出他是如此排斥,厌恶薄景尧这个弟弟的存在。

  薄家的事江柔不清楚,自也不会知道背后的肮脏。

  “柔儿,有些事你现在还不必知道,你只要记住,离他远点便可。”薄景尧眼眸半阖:“我跟他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

  江柔闻言沉默,俏丽苍白的面容神情几分复杂。

  偌大的卧室,静谧,可以听到彼此起伏的呼吸。

  片刻后,江柔舔了舔唇:“那你可以告诉我,他会害你吗?”

  薄景尧俊容冷了分,菲薄的唇微有弧度:“柔儿,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柔听懂他的意思,可还是有些不甘。

  薄景尧有很多秘密有很多心事。

  他藏的太深,江柔窥探不得几分。

  越是不得而知的事,越是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

  江柔忽然很好奇,从前都发生过什么事。

  很快,她脑中浮现出了个名字。

  江雅,她一定知道!

  “饿了吗?我陪你下去吃饭。”薄景尧低缓了语调,眉眼温和问江柔。

  就中午吃了些到现在,江柔确实饿了。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不能饿着,便点了点头,跟男人下楼。

  ……

  夜晚风轻,薄景尧走后不久,薄瑾时接到了薄俊安的电话,约他见面。

  落地窗窗前的男人神色一丝不苟,微抿的唇,始终没吭声。

  薄俊安也不急,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关于江雅,瑾时,你真不想跟大哥聊聊?”

  亲昵的称呼,犹如一个极其宠爱弟弟的大哥。

  薄瑾时眸色暗了分。

  电话那头薄俊安道:“雅雅一直还不知道,那孩子没死,就养在你身边。小时,你别告诉大哥,这些年你都没勇气去做个亲子鉴定,那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吧?这三年来,雅雅可是一直都很自责呢。自己心爱的女人,你就真不心疼?”

  提及此事,薄瑾时脸色有些难看。

  “我与你之间没什么好聊。”薄瑾时语调清冷,淡漠道:“我跟江雅已经过去了,她如何,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还真是无情。”

  薄俊安笑了声:“既然你不在乎她了,那你就别怪大哥对她出手了。说来,我还是很喜欢她的。要不是她是你的女人,我也不至于忍到现在。”

  曾经的江雅,孤高冷傲,宛若天上皎洁的明月,高不可攀,始终没有陷入那淤泥。

  与萧君娴那种看起来很装的感觉不同,她的冷傲,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都不像是江丽薇那样的人,能养出来的女儿。

  若不是薄瑾时的缘故,江雅……

  薄俊安倒是真的很感兴趣。

  闻言,薄瑾时眼眸沉了分,,咬重的声音,隐怒:“薄俊安,你可对得起大嫂。”

  提起袁昕,薄俊安俊雅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漫不经心道:“你若忍心,我自是无所谓。”

  袁昕与薄俊安算得上青梅竹马,性格好,人也温柔,知书达理,是个很合格的妻子。

  当年的事,她全部都被蒙在鼓里,并没有参与。

  除了薄俊安保密功夫做得好,始终没有让袁昕知道他的真面目。

  也确实是薄瑾时等人不忍心让她知道,她的丈夫龌龊至极!

  短暂的沉默,薄俊安含笑道:“还没吃饭吧?悠然居,我等你。”

  没等薄瑾时回答,电话已经掐断。

  俨然,是笃定了他会过去。

  薄瑾时看着通话结束四个字样,黑眸冷的发沉。

  静默了一会,薄瑾时收起手机,换了身衣服出门。

  门刚打开,薄瑾时看到一抹身影快速消失在走廊里,眉头轻蹙,他没在意,下楼取车。

  虽是回来不过几天,纪云还是替薄瑾时准备了交通工具。

  路上,薄瑾时仍旧注意到有辆白色的兰博基尼一直在跟着他。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力度发紧,情绪一闪而过就被他敛下。

  这几日,薄瑾时都能察觉到这点异样,有人在跟着他。

  薄瑾时到的时候,薄俊安已经在等他。

  偌大的包厢,仅有薄俊安一人。

  男人西装革履,儒雅俊秀,端的是温和翩翩贵公子。多年混迹于商场,气势不怒自威。确实有一家之主,集团老总的气势。

  比之于几年前没多少变化,只是更加成熟。

  眉眼间,与薄瑾时有几分相似。

  只是薄瑾时更加清隽斯文。

  一看到薄瑾时,薄俊安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熟络的打着招呼:“过来坐吧。”

  薄瑾时神色清冷:“你想跟我谈什么。”

  薄俊安没急着开口,只示意薄瑾时坐。

  薄瑾时冷着面容,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冷淡,疏离,无一不是那么明显。

  若不是长相相似,丝毫没有人会知道,两人是亲兄弟。

  “还记恨着大哥呢?”

  薄俊安淡道了一句,神情无奈:“我真没对你的小女友怎么样,怎么就不信呢?几年没回来,回来还躲着,就这么不想看我?就算你不想看到我这做大哥的,怎么忍心也不回去看看妈?妈这几年很想你,知道你回来也不去看她,她得多难受?”

  “我不喜欢说废话。”薄瑾时冷冷的睥睨着薄俊安:“亲情牌这套,用在我们这,不合适。”

  早在薄俊安做出那些事之后,他们就已经没了任何亲情可言。

  薄俊安眼眸眯了眯,唇边的笑意更甚,倒了杯茶在桌上转到薄瑾时跟前,缓缓开腔:“这几年一直跟阿尧保持着联络呢?”

  薄瑾时睨着褐色的茶汁,没接。

  清隽的面容,毫无波澜。

  “小时,我们才是亲兄弟。你就算再恨我,对我不满,但帮着个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大哥,亲生父亲,未免过了点。”说到后面,薄俊安俊脸冷了下来,略带阴沉警告。

  “哦?”薄瑾时挑起一眉,饶有兴致道:“小尧什么时候是外人了?”

  见他装傻,薄俊安冷笑了声:“妈还什么都不知道,小时,你向来孝顺。你不为了我们家着想,你大可想想,妈要是知道这些,她会如何?”

  提起裴婉华,薄瑾时冷峻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整个薄家都不无辜,唯有那两个女人无辜。

  “越天是薄景尧的吧?这段时间股市波动,博世旗下的几家公司,接连遭遇攻击,均有越天的影子。”

  薄俊安缓缓说道:“由你负责的隐国分部,重要的项目合作的公司,皆有魏霆钧的影子。我是想不到,我自己的亲弟弟,薄家的二少爷,有一天竟然会联合着外人,来对付薄家。这几年迟迟不回来,怕不是不想见我,而是不敢面对父亲母亲吧?若是他们二老知道你干的好事。爸有心脏病,怕是承受不住。母亲,自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尤其是,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薄景尧其实不是她亲生的。

  她的小幺子,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如今的薄景尧,不过是个余孽罢了!

  “是吗?”薄瑾时语调平淡,活像刚刚薄俊安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太好一般。

  而非是涉及一个资产千亿的集团企业生死存亡。

  薄俊安眸色渐渐阴沉。

  “三年前我说的已经够清楚,博世的事,与我无关。”薄瑾时薄唇翘起一丝讥嘲的弧度:“你们的事,我不参与。”

  他站了起身:“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我与你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薄瑾时便起身离开了悠然居。

  夜幕深沉,车一路平缓行驶回到南国酒店。

  男人也没忽略,那辆车还在跟着他。

  酒店,地下停车场。

  薄瑾时一直走到了电梯门口,忽然间停了下来:“你还想跟着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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