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毛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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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七月，“学习《毛选集》积极先进份子巡回演讲报告团”解散了，小包重新回到学校。坐在课桌前，小包的心里更焦躁了。唐山！唐山！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国殇啊！唐山就是一座大山，压在小包心头。/p
三号晚上，小包在家看书，蔡居钟工程师兴冲冲提着一个纸箱进来：小包，你看看，你搞的电风扇样品出来了，来！试试！提个意见！/p
蔡工还拿个插线板，是固定在墙上的老式插座——一个胶木板上固定一个圆圆的黑色的塑料插座。那头，还是得在电线上接驳。/p
看着蔡叔叔接好电源，打开纸箱子，一个经典的瓦楞纸箱子。一个样式新颖的塑壳电风扇出现在眼前。乳白色的风扇是经典造型，小包见得多了，没有觉得新奇，围观的下班师傅们不淡定了。“好漂亮啊！”“小包的明？”“这得多少钱一台？”/p
小包看着底座，掂了掂重量，问：“下面搞了配重？”/p
蔡工说：“是啊！怕工作时有共振，头重脚轻，就加了个配重。那也不值钱的！”/p
小包见插上电源，就按下一档按钮，风扇转动起来，换二档，扇叶加，三挡，风力更大，有了呼呼地风声。小包按下后面电机上的按钮，风扇开始摇头，左右摇摆，幅度过12o度，小包点点头，还算满意。/p
小包问：“蔡叔叔！他们准备卖多少钱一台？”/p
“啊！物价局的人已经去核算成本了，成本大概在二十九到三十一块之间，加上工厂利润和商业利润，最终零售价应该在四十二到四十五块左右。比上海的同类产品低了两倍多啊！”蔡工很兴奋，毕竟是他付出了努力。/p
小包很不高兴，说：技术这方面他们没有加上成本吗？/p
蔡工说：“技术？哦！他们答应给你的一百块钱，肯定会给你的。”/p
工人们大哗！一百块！小包可以得一百块！真了不得！/p
小包仰天长叹啊！没有专利吗？你们知道销量吗？每台给一块钱专利行不行啊？五毛？一毛也行啊？将来靠销量，小包怎么也不能被一百块钱打了啊！/p
真的没有技术专利？小包再次确认问。蔡工却见鬼般看向小包：“你还知道专利？我们哪里有专利？给你一百块钱就很够意思了。”/p
“那么，是不是上面有小包的名字。起码叫‘小包牌’电风扇？”小包无赖地说。/p
“已经取名了，叫‘东湖牌’！”蔡工说。“这一台，也是工厂送给你的！”/p
小包说：“那就算了吧！没有利益就没有动力！还有些想法，我也不想说了。”/p
老蔡低声说：你还有一百块，我就只有一台电风扇的奖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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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风扇先在武汉各大商店试销，反响巨大，订单雪片一样飞来，对象主要是单位和富裕家庭，没有空调的年代，风扇就是奢侈品，尤其是在江城武汉这个火炉城市。/p
小包没有理会，也不知道电风扇的事儿，他计算了一下时间，准备再次帖大字报示警，提醒一下忙碌的人们。从武汉寄信到河北省唐山市，以现在的服务度，至少要五六天，再耽搁几天，就得十天，小包决定在十五号左右行动。/p
八号的时候，生产服务公司的宋厂长来到小包的宿舍，上次送小包回来，他已经轻车熟路，直达四楼，小包正爬在桌上划拉着什么图画。/p
宋伯伯来了！小包连忙倒水、让座。/p
宋厂长说：小包同学，你的那个建议太好了，我们试制了一批，销量很好，一把小刀比原来制作四五把的利润还高。谢谢你！这是我们做的新产品，给你送来几把，你自己留着用，送人也好。/p
宋厂长环顾屋子，看到一大堆的奖品，就奉承小包起来：那次你来武钢大礼堂演讲，我就坐在下面听着呐！你的报告真的很好，还有你的背毛选，评上第一名，真的当之无愧啊！/p
像第一眼看见东湖电风扇一样，宋厂长又惊奇地说：啊呀！小包同学，这就是你明的那个电风扇吧？他们送给你的？/p
小包实在忍不住了，就说：“宋伯伯，你来是想再搞一个新产品设计吧？”/p
宋厂长立即垮下脸来：“你真聪明！小包同学，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了你和蔡工程师以及电风扇厂的合作，他们只给你1oo块钱，实在太少了。这样吧！你给我们一个新产品设计，只要试销成功，价钱你说。我们是独立核算的单位，我们有路子搞到计划内原材料，不跟电风扇厂一样，他们不属于武钢系统。”/p
小包眼珠一转，说：“我有个新想法，做成成品后肯定比电风扇销量更大，更赚钱，但是我们可以签合同吗？违约了怎么办？”/p
“完全可以！你说。”/p
小包说：“这种产品也是一种电风扇，但比东湖电风扇小巧，售价更低廉，适用地方更广泛，可以放在蚊帐里面，而且，我设计一个独特的安全电路，像这样，睡着了，脚蹬倒了，立即就断电不转了，我看很适合咱们厂生产。其它的东西我不管，我就要五分钱，每卖出一台或者每卖三十块，我只要五分钱。卖不到一万台我一分钱不要，怎么样？”/p
宋厂长说：“我完全同意，只是我们厂子也不小，需要开会形成决议，再通知你行不行？”/p
“理解！理解！你回去说好，我先画图。”小包多了心眼，不签合同，就不给图纸。/p
见包爸回来，宋厂长打个招呼，连忙告辞。/p
包爸和蔡工一起回来，包爸高兴地对小包说：“今天，你蔡叔叔把电风扇厂家的奖励一百元给你带回来了。”说着，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到处一叠大团结。/p
小包没有看钱，拉着蔡工程师坐下，说：我有一个新创意，还得请你绘图纸。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彩色绘画，叫蔡工看看。/p
蔡居钟一看，说：“你是要和东湖电风扇唱对台戏啊！”/p
小包说，就是要恶心他。小包拿出的，就是转页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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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9号，学校举行中招考试，低年级放假，给五年级腾出教室，单人单桌抽屉向外，还把班级学生插花排座调乱顺序，一个考场认识不几个同学，和高考一样。/p
当然对于小包来说，这样只是小题大做，小包只带一支笔，进了考场。这次考试除了语文算术，还有音乐和美术。语文算术当然没有什么挑战性，音乐考试，先听一段乐曲，写五线谱，后面的是一些术语名词解释，按照五线谱判断音节、写歌词等等，小包觉得也没有难度，都是原来搞过的。美术考试也是名词解释，后面是几个问答题，考基础知识，然后画一张画，静物或者人物素描，自由选择。这就是要学生把最熟练的作品限时画出来，同学们都是选之前课堂上画的多次的比较熟练的画，小包则直接把监考老师给画上了。由于把监考老师当着模特，多次看监考老师，那个老师过来看看，大为惊奇，要不是这是试卷，估计他会拿回去装裱一下，当做纪念品。/p
12号，是期末考试，大同小异的题目，小包根本没有当回事儿。考试结束，放假回家，15号来学校拿小学毕业证和期末成绩通知书。班长王卫红通知说：7月16号，是毛zx横渡长江十周年纪念日，学校也要相应号召，举行活动，有兴趣又有游泳经验的同学可以报名参加游泳活动。旱鸭子就算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引起哄堂大笑。有十几个学生报了名。/p
小包忽地想起，那年，他还是在三年级，听说过暑假第一天，江心洲那里淹死了三个学生。不会那么巧吧？就是他们？小包觉得应该参与，也报了名。王卫红说：包亚伦，你太小了，沾过长江水吗？会不会狗刨？/p
小包说，我给你们看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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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厂长又来了，这次他和书记一起骑自行车来的。包爸和老蔡也在，几人商量一下，老蔡开始拟合同，小包在一边提醒指点。/p
见一复写三份的手写版合同写完，厂长书记和老蔡签了字，小包也写上自己的名字，厂长还盖上了公章。之后，小包拿出图画，对宋厂长解释说：这也是一款风扇产品，比东湖电扇更便宜，成本更低，也是三挡风可调。这是外观图，电路部分蔡工还在修改。你们需要三个合作车间，一个塑料外壳车间，塑料车间需要做三个模具，前后壳和扇叶；一个组装车间，只有六个螺钉，拧上就成；一个控制电路制作车间，几个电子元器件，焊接上就好。成本决不会过二十块，控制好的话，可以在十五六块钱之间，一样卖三十元以上，有一点，外包装由我来设计，你们自己有印刷厂吧？放心！设计包装，我不收钱的！/p
小包直接在书桌上拿出几张纸，那就是包装设计图，最后，还有一张一次成型的包装纸板裁切设计图，按照标示虚线裁切，然后折叠，就是一个纸箱子，这比人工糊纸盒子确实快了很多。蔡居钟眼睛直了，他在脑子中想象着一次成型的纸箱。/p
小包意识到，包装机械现在确实很少啊！这方面也是大有可为的。只是自己不懂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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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七月，“学习《毛选集》积极先进份子巡回演讲报告团”解散了，小包重新回到学校。坐在课桌前，小包的心里更焦躁了。唐山！唐山！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国殇啊！唐山就是一座大山，压在小包心头。/p
三号晚上，小包在家看书，蔡居钟工程师兴冲冲提着一个纸箱进来：小包，你看看，你搞的电风扇样品出来了，来！试试！提个意见！/p
蔡工还拿个插线板，是固定在墙上的老式插座——一个胶木板上固定一个圆圆的黑色的塑料插座。那头，还是得在电线上接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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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工说：“是啊！怕工作时有共振，头重脚轻，就加了个配重。那也不值钱的！”/p
小包见插上电源，就按下一档按钮，风扇转动起来，换二档，扇叶加，三挡，风力更大，有了呼呼地风声。小包按下后面电机上的按钮，风扇开始摇头，左右摇摆，幅度过12o度，小包点点头，还算满意。/p
小包问：“蔡叔叔！他们准备卖多少钱一台？”/p
“啊！物价局的人已经去核算成本了，成本大概在二十九到三十一块之间，加上工厂利润和商业利润，最终零售价应该在四十二到四十五块左右。比上海的同类产品低了两倍多啊！”蔡工很兴奋，毕竟是他付出了努力。/p
小包很不高兴，说：技术这方面他们没有加上成本吗？/p
蔡工说：“技术？哦！他们答应给你的一百块钱，肯定会给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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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技术专利？小包再次确认问。蔡工却见鬼般看向小包：“你还知道专利？我们哪里有专利？给你一百块钱就很够意思了。”/p
“那么，是不是上面有小包的名字。起码叫‘小包牌’电风扇？”小包无赖地说。/p
“已经取名了，叫‘东湖牌’！”蔡工说。“这一台，也是工厂送给你的！”/p
小包说：“那就算了吧！没有利益就没有动力！还有些想法，我也不想说了。”/p
老蔡低声说：你还有一百块，我就只有一台电风扇的奖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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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没有理会，也不知道电风扇的事儿，他计算了一下时间，准备再次帖大字报示警，提醒一下忙碌的人们。从武汉寄信到河北省唐山市，以现在的服务度，至少要五六天，再耽搁几天，就得十天，小包决定在十五号左右行动。/p
八号的时候，生产服务公司的宋厂长来到小包的宿舍，上次送小包回来，他已经轻车熟路，直达四楼，小包正爬在桌上划拉着什么图画。/p
宋伯伯来了！小包连忙倒水、让座。/p
宋厂长说：小包同学，你的那个建议太好了，我们试制了一批，销量很好，一把小刀比原来制作四五把的利润还高。谢谢你！这是我们做的新产品，给你送来几把，你自己留着用，送人也好。/p
宋厂长环顾屋子，看到一大堆的奖品，就奉承小包起来：那次你来武钢大礼堂演讲，我就坐在下面听着呐！你的报告真的很好，还有你的背毛选，评上第一名，真的当之无愧啊！/p
像第一眼看见东湖电风扇一样，宋厂长又惊奇地说：啊呀！小包同学，这就是你明的那个电风扇吧？他们送给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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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厂长立即垮下脸来：“你真聪明！小包同学，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了你和蔡工程师以及电风扇厂的合作，他们只给你1oo块钱，实在太少了。这样吧！你给我们一个新产品设计，只要试销成功，价钱你说。我们是独立核算的单位，我们有路子搞到计划内原材料，不跟电风扇厂一样，他们不属于武钢系统。”/p
小包眼珠一转，说：“我有个新想法，做成成品后肯定比电风扇销量更大，更赚钱，但是我们可以签合同吗？违约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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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说：“这种产品也是一种电风扇，但比东湖电风扇小巧，售价更低廉，适用地方更广泛，可以放在蚊帐里面，而且，我设计一个独特的安全电路，像这样，睡着了，脚蹬倒了，立即就断电不转了，我看很适合咱们厂生产。其它的东西我不管，我就要五分钱，每卖出一台或者每卖三十块，我只要五分钱。卖不到一万台我一分钱不要，怎么样？”/p
宋厂长说：“我完全同意，只是我们厂子也不小，需要开会形成决议，再通知你行不行？”/p
“理解！理解！你回去说好，我先画图。”小包多了心眼，不签合同，就不给图纸。/p
见包爸回来，宋厂长打个招呼，连忙告辞。/p
包爸和蔡工一起回来，包爸高兴地对小包说：“今天，你蔡叔叔把电风扇厂家的奖励一百元给你带回来了。”说着，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到处一叠大团结。/p
小包没有看钱，拉着蔡工程师坐下，说：我有一个新创意，还得请你绘图纸。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彩色绘画，叫蔡工看看。/p
蔡居钟一看，说：“你是要和东湖电风扇唱对台戏啊！”/p
小包说，就是要恶心他。小包拿出的，就是转页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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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9号，学校举行中招考试，低年级放假，给五年级腾出教室，单人单桌抽屉向外，还把班级学生插花排座调乱顺序，一个考场认识不几个同学，和高考一样。/p
当然对于小包来说，这样只是小题大做，小包只带一支笔，进了考场。这次考试除了语文算术，还有音乐和美术。语文算术当然没有什么挑战性，音乐考试，先听一段乐曲，写五线谱，后面的是一些术语名词解释，按照五线谱判断音节、写歌词等等，小包觉得也没有难度，都是原来搞过的。美术考试也是名词解释，后面是几个问答题，考基础知识，然后画一张画，静物或者人物素描，自由选择。这就是要学生把最熟练的作品限时画出来，同学们都是选之前课堂上画的多次的比较熟练的画，小包则直接把监考老师给画上了。由于把监考老师当着模特，多次看监考老师，那个老师过来看看，大为惊奇，要不是这是试卷，估计他会拿回去装裱一下，当做纪念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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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忽地想起，那年，他还是在三年级，听说过暑假第一天，江心洲那里淹死了三个学生。不会那么巧吧？就是他们？小包觉得应该参与，也报了名。王卫红说：包亚伦，你太小了，沾过长江水吗？会不会狗刨？/p
小包说，我给你们看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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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厂长又来了，这次他和书记一起骑自行车来的。包爸和老蔡也在，几人商量一下，老蔡开始拟合同，小包在一边提醒指点。/p
见一复写三份的手写版合同写完，厂长书记和老蔡签了字，小包也写上自己的名字，厂长还盖上了公章。之后，小包拿出图画，对宋厂长解释说：这也是一款风扇产品，比东湖电扇更便宜，成本更低，也是三挡风可调。这是外观图，电路部分蔡工还在修改。你们需要三个合作车间，一个塑料外壳车间，塑料车间需要做三个模具，前后壳和扇叶；一个组装车间，只有六个螺钉，拧上就成；一个控制电路制作车间，几个电子元器件，焊接上就好。成本决不会过二十块，控制好的话，可以在十五六块钱之间，一样卖三十元以上，有一点，外包装由我来设计，你们自己有印刷厂吧？放心！设计包装，我不收钱的！/p
小包直接在书桌上拿出几张纸，那就是包装设计图，最后，还有一张一次成型的包装纸板裁切设计图，按照标示虚线裁切，然后折叠，就是一个纸箱子，这比人工糊纸盒子确实快了很多。蔡居钟眼睛直了，他在脑子中想象着一次成型的纸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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