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你竟然敢打我!_闪婚不离:仇富的我被骗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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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节 你竟然敢打我!

  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裴音媛气急败坏地骂着,然而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忽然重重地挨了一巴掌,所有的声音全部戛然而止。

  空气里面弥漫着窒息的安静,乐宁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裴音媛脸上那很快就浮现的手掌印,半晌没回过神来。

  唐初露打的力道可以说是非常重,将裴音媛整个人都打得偏过了头去,半边脸很快就高高肿了起来。

  她本身脸就有些胖,现在红肿了之后,更像一个猪头。

  唐初露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冰冷过,眸底一片黑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周身的气场冷得似乎能够结冰。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唐初露甩了甩手腕,上前一步直接逼近裴音媛。

  可能是因为她刚才打人的气场太过于吓人,裴音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里面竟然闪过一丝慌乱。

  「你……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不服气?」唐初露冷笑一声,揉手腕的动作好像是在热身,似乎下一秒又是一个大耳光要抽上去——

  「哎呀!」裴音媛以为她又要打自己,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结果动作太快直接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

  乐宁尖叫了一声,连忙要去扶她,唐初露冷冷的一眼扫过去,警告道:「你敢扶她起来,你也是这样的下场!」

  乐宁下意识地觉得不该害怕唐初露,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阴寒的眼神,她竟然真的不敢去伸手了。

  唐初露没有理会她,直接撞开她的肩膀走到裴音媛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是长了一张嘴巴就可以随便乱说话,再让我听到你那张狗嘴里面说出一个侮辱我男人的字,我就再打你一巴掌!打到你说不出话为止!我说到做到!」

  她很不喜欢别人因为陆寒时那张脸就恶意揣测他,虽然一开始她也这么想过陆寒时。

  但现在这人是她的男人,她对自己的东西有着本能的保护欲,她的男人她自己怎么欺负可以,但是别人要是冒犯她,想都别想!

  「裴音媛,下次再让我听到你满嘴喷粪,对我的男人指指点点,我就在你身上捅个几百刀,并且刀刀避开要害!你信不信?」

  唐初露这话说出来乍一听像一个段子,但自从前一段时间新闻上报道出了一件医生女朋友为了报复劈腿出轨的男朋友,捅了他108刀,却刀刀避开要害,送到医院去之后竟然还只是轻伤的事件之后,很多网友都在调侃说,不管惹谁都不要惹医生。

  虽然那位女医生的做法称不上是正确的,但在对付出轨的渣男这件事情上不可谓不出气,而且她还保留了自己最基本的理智,到最后竟然还只是一个轻伤,不会给人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但对于感情上对背叛的人来说,留下的阴影和创伤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

  像裴音媛这种没事就热衷于八卦的人,自然也是听说过那个新闻。

  而从前她又与唐初露算得上是打过很多次的交道,知道他弟弟这个女朋友虽然家世算不上显赫,但但专业水平绝对是行业中的佼佼者,在医学方面是配得上优秀这个词的。

  毕竟当年的裴朔年在圈子里也算得上是有名的头脑好,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顺风顺水,学习成绩俨然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这样优秀的裴朔年在读医学专业的时候,也曾废寝忘食地去努力钻研,但是这样的他也稍逊唐初露一筹。

  裴音媛是知道唐初露的能力的,一下子就被她这句话给镇住了,脸色变得通红,愣是没敢再说出任何一句对陆寒时不利的话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寒时现在也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他看着用保护的姿态挡在自己面前的唐初露,眼里的眸色很是深沉。

  他以为像唐初露这样的人,连吵架都是理智的,直击要害的,刚才那两个女人不管用多难听的话来讽刺她,她也只是四两拨千斤的反驳回去。

  然而一听到牵扯到他的时候,唐初露的脾气就瞬间被点燃。

  温顺的绵羊露出锋利的獠牙,气场强大得不行,像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女王对冒犯他的人进行踏伐鞭策。

  他第一次看唐初露露出这样强硬的一面,而且还是为了自己。

  心里隐隐有种特殊的感觉,像是缓缓升起来的温度,在心脏最细小的血管里面流淌。

  同时也隐隐觉得,他现在似乎的确是在被这个女人养着,保护着。

  陆寒时竟然觉得这种滋味,虽然还不错……

  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唐初露的身影,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眼角含着一丝丝淡笑。

  他的妻子,还真是一个时时刻刻都会让人感到惊喜的女人。

  乐宁在一旁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像是也没有想到唐初露竟然还会有这么凶狠的时候,半天终于憋了一句,「露露,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裴朔年的姐姐,你怎么能够为了这个男人威胁她呢?姐姐虽然说话难听了一点,但也是因为你才刚刚跟裴朔年分手,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男朋友,她看不过去想要说你几句罢了!又没有什么恶意,你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唐初露快要被乐宁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给气笑了,「乐小姐,需要我给你提醒一下,我和裴朔年分手的原因吗?我真的佩服你,你做医生虽然不够格,但从小三的确业务能力过关!缺德事做多了,是不是心里面连一点羞愧感都没了?」

  果然对方只要不是攻击的陆寒时,唐初露也就只会用同样的方式反击回去而已,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偏激地威胁别人。

  乐宁也隐隐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对唐初露的重要,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这边吵吵嚷嚷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商场里的保安,不少人都围在这边看热闹,但是已经被压了下去。

  先前那个店面的老板也匆匆赶了过来,看到果然是自己家的设计师和刚才那两位顾客起了矛盾,连忙踩着高跟鞋挤了进来。

  先是将裴音媛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歉意地看着陆寒时和唐初露,「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设计师来的匆忙,不认识二位,所以跟二位起了冲突,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先代她向您道个歉,希望您二位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

  裴音媛看着老板点头哈腰的样子,十分不解,「你跟他们道歉干嘛?」

  老板知道裴音媛现在还不清楚面前这位男人的身份,连忙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

  裴音媛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震惊,但还是带着一点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表情不是很好。

  尽管还有一些不服气,但她终究是沉默了,什么话都没再说。

  老板连忙又跟陆寒时和唐初露说了好几句好话,不停地道歉之后,才让保安把周围的人群都清散,然后恭恭敬敬地目送两人离开。

  看着那人的背影,裴音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旁边的店长,「你确定吗?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跟首富扯上什么关系?」

  「要是真的没关系的话,我能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吗?还刻意找你过来商量,黑卡都拿出来了!这可是上过新闻的!」

  店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本来以为她是店里面的财神,没想到一点眼色都没有,刚才又得罪了贵客,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在这里面继续开下去这个店了。

  乐宁也在一旁听着,云里雾里地凑过来问道:「什么意思?那个男人跟邵朗有什么关系吗?」

  裴音媛现在心情很不好,也就没有搭理乐宁的话,理都没有理她就直接进了店里面。

  乐宁看着她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态度,就像她当年看不起唐初露那样看不起自己,心里面也有些不爽和憋屈。

  要是自己现在和裴朔年在一起的话,裴音媛这样鄙视自己,她什么话都不会说,甚至还会像当年的唐初露那样挖空心思去讨好他们,跟他们相处得好一点。

  但她明明跟裴朔年什么关系都没有,但裴音媛也像使唤丫头一样使唤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凭什么她跟唐初露受到的冷待都一样,但却没有得到她那样的地位!

  凭什么!

  到了店里面之后,裴音媛一腔怒火无处发,又不可能当着店长的面摆脸色,没说几句话就借口有事情要离开。

  她哪里也没去,直接开着车就去了裴朔年的医院,直奔他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闯了进去。

  「你跟唐初露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朔年正在处理文件,听到粗鲁的开门声,抬头看到自家姐姐怒气冲冲的模样,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又来这里撒什么泼?我跟她早就分手了,你不是知道了吗?」

  「你们两个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分手,不是在一起那么多年了?」

  裴音媛丝毫没有把裴朔年的不耐烦放在眼里,直接坐在他办公桌对面,语气很不好,「当初我和妈都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希望你能够跟别的豪门千金联姻,你倒好!不管我们说什么都当做耳边风,就是不肯听我们的话,现在突然说分手就不分手,都没跟我和妈知会一生,你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裴朔年一听到她说话就头疼,家里面就只有两个女人,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不是看在这份血缘关系的份上,他是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给赶出去。

  「当初你和妈那么反对我和她交往,现在分手了,不是正如你们的意吗?现在来兴师问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你——」

  面对裴朔年强硬的语气,裴音媛觉得自己作为长姐的威严得到了挑衅,「我是你的亲姐姐,关心一下你不行吗?」

  她现在对着裴朔年也只有啰嗦几句的权利,因为她知道他们家现在能够重新回到那个位置,全部都是依靠裴朔年的努力。

  别人愿意买她这个设计师的东西,基本上也都是看在裴朔年的面子上。

  裴朔年将笔往桌上一扔,沉沉地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是谁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吗?你怎么突然又想到要问这件事情了?」

  裴音媛一想到刚才在商场上发生的那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加油添醋地将唐初露身边那个男人又说了一遍。

  「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看出了唐初露这个女人不安分,配不上你!之前口口声声都说有多喜欢你,整天跟在你身后跑,结果呢?你们两个人才分手没多久,她就另外找了人,看上去还恩爱得很,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了!这种女人有什么好?还好你把她给甩了,不然我和妈就是死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裴朔年一开始还只是不耐烦,听到裴音媛说完之后,脸色却是瞬间阴沉下来。

  他当然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他被他揍的那些伤到现在都还没有愈合。

  这些日子他尽力地不去想唐初露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把自己沉浸在工作里面,麻痹自己,以为时间可以冲淡心里面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却没想到,裴音媛的寥寥几句话,又轻而易举地挑起了他心里面苦苦压抑的那些情绪。

  裴音媛还在不停地絮叨着,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车轱辘话,表达着自己对唐初露的不满。

  早在她说了唐初露和那个男人一起逛商场的时候,裴朔年的心思就完全不在她身上了。

  任她在旁边啰里八嗦地说些什么,他只撑着自己的额头,眸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空洞。

  他以为离开唐初露是正确的决定,他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会走上更高的位置,唐初露的存在对他来说并没有实际性的帮助。

  以前裴音媛和母亲对他暗示这种话的时候,他总是嗤之以鼻,割舍不下曾经在校园时那段最纯粹的时光。

  但一切都从他父亲入狱的那一刻开始就发生了改变,他从高处坠落泥土,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比感情要重要。

  金钱,权力,地位,名望,其中任何一件,对于他来说可能都要高于唐初露。

  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回到高位的条件就是要牺牲唐初露的话,那么他毫不犹豫地就会做出决定。

  也许当时会感到难过不舍,但他总有一天是要爬到顶端的人。

  到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有,也会有比唐初露更好的女人来爱他。

  会比唐初露更漂亮,更优秀,更爱他……

  他早晚不会再记起那个初次,也是唯一一次给过自己悸动的女人。

  裴朔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他现在如愿以偿,一点一点地回到了高位,但却觉得日子似乎还没有从前饱满,越来越多的缺口开始得不到满足。

  心脏的某一个地方缺了一角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他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一样,但是又找不到病灶。

  「裴朔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知不知道那个唐初露有多过分?」裴音媛见面前的男人明显有些敷衍,骂人的冲动也稍微停歇了不少。

  果然说另一个人的坏话这种事情还是要跟自己志同道合的女人一起,对着一个男人骂他的前任,根本就讨不到任何好!

  她拿着自己的包包站起身,最后又跟裴朔年警告了一句,「我告诉你,虽然你现在跟唐初露掰了以后也没有复合的可能,但你也不要跟乐宁那个女人搅合到一起去!听到没有?」

  她虽然看不起唐初露,但也同样看不起乐宁。

  之前有消息说她可能会成为会长的干女儿,倒是对她的态度松懈了一些,没想到这件事莫名其妙地就取消了,会长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裴音媛一直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对于他们家没有利用价值的,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裴朔年点了点头,有些疲惫地说:「我跟她已经断的干干净净,再说,我跟她本来就没发生什么……」

  裴音媛冷笑了一声,一副显然不相信的样子,「你就别说这话来哄你姐了,你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睡的女人又不是一个两个了,你要是跟乐宁没什么,按唐初露喜欢你的程度,能跟你分手?要不是被伤透了心,对你完全绝望了,能这么快的找到下一任?」

  她虽然很不喜欢唐初露的做法,但要是这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话,他保证自己会做的比唐初露过分一万倍。

  但这毕竟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裴音媛一向是把自私这两个字贯彻到底的。

  说完之后她就关上门踩着高跟鞋出去了,可她最后说的那两句话,却像重锤一样敲打在裴朔年的心上。

  是啊……

  以前露露多爱他……

  但凡他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他都相信,以唐初露对自己感情的程度,都绝对不会轻易地放手。

  可他偏偏就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而唐初露又偏偏是那种一走就不回头的倔强脾气。

  裴朔年越想越烦躁,忽然猛地一拳就砸在了办公桌上,木屑横飞,指尖流淌出艳红的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滑下……

  不爱最好,要爱不爱,最是狼狈。

  两人才刚刚回到家里,唐初露就被陆寒时直接推在了门板上,不管不顾地拥着她,一路压抑的情感叫嚣着要找个出口。

  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永远都有着用不完的热情。

  对于唐初露来说,陆寒时是她的丈夫,别人当着她的面侮辱他,嘲讽他是小白脸,甚至讽刺他是会所少爷,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陆寒时是她的人,哪怕两人现在没什么多深的感情,但至少也是关系融洽的夫妻,唐初露作为他的妻子,维护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并不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相反还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但陆寒时却不这么想,他潜意识里认为女人天生是要被男人保护的,让唐初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安然无恙是他的责任。

  只是这个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自己面前,明明个头娇小,说话声音也细声细气,偏偏要冲在前头去耍狠。

  她不是那种会撒娇会示弱的女人,却比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更让他心疼。

  尤其是她威胁别人时那陡然冷厉的气场,陆寒时似乎在唐初露身上又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可能性。

  这样的她,简直就是珍宝。

  陆寒时几乎是用了极强的自制力才没在车上就弄哭她,引以为傲的克制每每在这女人面前就崩塌成碎片。

  唐初露苦不堪言地受着。

  最后她以为已经结束,结果是刚刚开始……

  唐初露泡着热水澡,感受着放松的舒缓,白天的劳累瞬间就消失了不少,一下子就有了困意。

  随着热气的蒸腾,密闭的空间里面已经起了雾,雾气茫茫的浴室,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

  当然如果不包括某个危险的男人的话,唐初露觉得还是很松弛的,只是陆寒时那完全没有饱足的眼神让她不得不时刻打起精神,警惕着他。

  两个人不凑近一些都看不清楚彼此的脸,但是陆寒时还是很准确地看到了唐初露脸上的一抹红霞。

  男人在这方面的潜力总是无限的,都不需要旁人来发掘,自己就能无师自通。

  平日里冷静淡漠,只会跟电脑打交道的陆大总工,没想到也会有抱着娇妻又求又哄的时候,可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完全没有任何底线。

  唐初露这才算是见识到了陆寒时在这方面有多耍赖,每次都能刷新她的下限。

  要不是相处了这几个月,知道这个男人有份正经得体的工作,她真的会怀疑这个男人的主业是不是真的在会所做少爷的,不然怎么这么精力旺盛?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下午的太阳渐渐落山,在房间里面洒下一束昏黄的光线。

  唐初露躺在浴缸里,水凉了又温,温了又凉,来来回回,不知道加热了多少次的水。

  唐初露像是已经晕了过去。

  陆寒时摇摇头,感叹她的体力为什么总是这么差,但还是轻轻地将唐初露从水里面抱起来,回了卧室。

  刚刚把她抱上大床,陆寒时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穿上衣服,便拿着浴巾去给唐初露擦拭着身子。

  也许是动作有些重,弄疼了她,唐初露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醒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陆寒时的脸看,像是刚醒来时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样子。

  她出于本能地盯着陆寒时,陆寒时却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咳了咳,「我脸上有东西?」

  唐初露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小脸皱巴巴的揉成一团,缩紧身子将自己藏进被子里面,「陆寒时,你真是个疯子!」

  陆寒时没说话,只淡笑着。

  见刚才把她身子上的水也擦拭得都差不多了,便也放任她躲进了被子里面。

  自己去浴室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走到大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十分自然地从身后拥住唐初露的后背,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处,整个脑袋都埋进她的脖颈,呼吸着着她的气息。

  唐初露本来就被累得不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居然又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

  她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面,然后又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奈何男人抱得更紧,她便也没有再动弹。

  任他抱着自己,让自己整个身子陷进了他的怀抱里面。

  只是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正抵着自己的时候,唐初露皱了皱眉,轻轻地哼了一声,「陆寒时,你别闹了!」

  陆寒时亲了她一口,伸手将她抱得更紧。

  两个人紧挨着,几乎没有任何一丝缝隙,然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不闹,好好睡一觉,我也累了。」唐初露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有气无力地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你还会累啊?我还以为你真的跟个永动机一样呢……」

  陆寒时低低地笑了,在她耳朵边啄了一口,意味深长地说:「陪你逛商场有些累了,当然,疼你爱你肯定是不会累的……」

  唐初露:「……」

  要不是她现在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真想狠狠地踹这个男人一脚。

  只是她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力气,只能有气无力地躺在陆寒时的怀里面,听他在自己耳边上说着欠揍的话,却没有办法回应。

  只是下一秒,感受到腰间有个什么东西硌着自己,唐初露的脸就变得爆红起来,而且温度还有越来越升高的意思。

  她干脆把脸埋到枕头上面,让枕面的温度给自己的脸颊降温。

  只不过后来陆寒时没有再逗弄她,两个人就以这么亲密的姿势睡了过去。

  这一觉大概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次觉了,唐初露甚至比昨天晚上睡得还要好。

  虽然昨天晚上也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这几年他很少能像这次睡得这么安稳,没有一点忧心。

  她睡得很沉,沉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

  陆寒时是被唐初露的噩梦给吵醒来的。

  这一觉他睡得很好,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唐初露突然在他的怀里面颤抖起来,还伴随着一句又一句的叫喊声。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清醒,看到唐初露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地在他怀里面喊叫着,眉头深深地皱着,脸色惶恐又害怕。

  她拼命地摇着头,不停地喊着:「不要……对不起……不要丢下我!爸爸……」

  「爸爸……爸爸!」

  「对不起……对不起……」

  陆寒时眸色一深,瞬间就知道唐初露做的是什么样的梦。

  他毫不犹豫地将唐初露抱进自己的怀里面,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一只手覆上她满是汗水的额头,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在她耳边哄着,「乖……老公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也许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唐初露不再那么激烈地挣扎,把头深深地埋进了陆寒时的怀抱里面,开始抽泣起来。

  那一声声的呜咽听在陆寒时的耳朵里面,就像是狠狠撞进了他的心脏一样,让他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低头在唐初露的额头上深深烙下一吻,更加紧紧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初露的哭声依旧没有停止,他甚至都能够感受到衣服上的一片水渍。

  陆寒时神色一暗,知道不能够再让唐初露这样睡下去,于是将她稍微拉开了一下,唤了唤唐初露,声音也加重了几分。

  顿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什么,哑声喊:「善善……善善……」

  唐初露还在梦境里面,沉浸在三年前那场火在里面,四处都是被火焰灼伤着,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她只看到远处的父亲被火焰围绕着,一脸云淡风轻地被燃烧,却不愿意走出来,根本不顾她在火场里面的拼命呼救。

  后来她放弃了,也不呼救了,只是气若游丝地躺在地上,看着她此生最敬爱的男人被烧成灰烬。

  火苗烧上她的衣裳,她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只等着那一阵灼人心骨的疼痛蔓延上全身,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淌,却再也没有哭出声的力气。

  可她转眼却发现,这场火竟然是自己亲手放的!

  她手里还拿着火把,上面似乎还有父亲的鲜血,她猛地就想丢掉,却怎么也甩不脱……

  唐初露还未从极致的悲痛中脱身,又瞬间跌入另一个灰色的漩涡。

  原来她才是那个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她拿着火把在安全地带隔岸观火,而她的父亲却在烈焰中苦苦哀嚎,最终痛苦死去。

  唐初露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脑袋里有根紧绷的弦在来回拉扯着,要将她整个大脑都割裂!

  她好痛……好痛……

  为什么人可以这么痛?

  她宁愿被火焰灼烧着,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的道德谴责!

  就在意志快要崩溃前的那一刻,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喊着,「善善……」

  「善善……」

  一声一声,像是要喊她心里面一样。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喊她。

  这是她和父亲之间的秘密,就连母亲和春雨都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叫做善善的小名。

  每次她沮丧落魄,迷茫得做不出选择的时候,父亲就会在她耳边说:「善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作为一个医生,你应该时刻怀着善意,善善别哭……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

  可是那个人刚才明明已经被火焰烧毁离开了,这个时候又怎么会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小名呢?

  唐初露的身子痛得厉害,但却还是强撑着力气,想要抬起头来看一看耳边的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她摇了摇头,却突然意识清醒起来,睁了睁眼睛,发现自己周围的一片火海正在迅速地消退,眼前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滚热的高温一下子褪去,她猛地回过神来,突然从梦中惊醒,抬起头一看,正好和陆寒时四眼相对。

  「你……」

  她只开口说了一个字之后,便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里面,并没有完全缓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陆寒时,眼睛一眨都不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寒时见她这副吓傻了的样子,有些心疼地帮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又将她重新搂到了怀里面,柔声哄着:「乖……你刚才做噩梦了……」

  陆寒时的声音一直很好听,又低沉又清澈,听在唐初露的耳朵里面,就像是久久在沙漠里面快要干涸的人,突然喝到了一捧清泉一样,让她的心沉浸不已。

  刚才在噩梦里面出现在她耳边的那个声音,突然由模糊变得具体,一下子又变成了此时在耳边响起的这个声音。

  那些一字一句全部都重合在一起,变成从一个人嘴里面吐出来的名字——

  善善。

  唐初露听着听着,心也就突然静下了来,她下意识地抱紧了陆寒时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面,一句话也没有说。

  陆寒时有些心疼地在她头顶上亲了一口,任她就这样抱着自己。

  唐初露身上出了很多汗,水哒哒的,抱着她的时候一点都不舒服,但是陆寒时不嫌弃,反而抱得更紧。

  不知道抱了多久,他觉得身上总是这样带着汗,可能会让唐初露感冒,于是便轻轻地将唐初露推离开来,柔声问道:「要不要再去洗个澡?」

  唐初露心里面咯噔一跳,以为他又是在暗示那件事情,有些嗔怒地在他身上揍了一拳,声音却是有些无力和沙哑,「你就不能让我缓缓吗?」

  陆寒时以为她是在说刚才做梦的事情,便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那五分钟之后再去吧。」

  唐初露:「……」

  五分钟之后,唐初露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抱到浴室里面洗澡去了。

  她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毕竟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确实很不舒服。

  只是洗澡的时候,她特别机灵地竖着耳朵,看着旁边的男人,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对自己动手动脚。

  只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想多了,洗完之后,陆寒时就直接将她抱到了卧榻去,然后又独自洗了个冷水澡,便又回到被窝里拥着唐初露睡觉了。

  两个人是从傍晚的时候开始睡,到现在刚好是凌晨两三点。

  唐初露虽然醒来之前做了个噩梦,但是之前也还算睡得很好,所以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洗完澡之后反而十分精神。

  她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着,于是转过身看了旁边的陆寒时一眼,见他还是微微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唐初露不由地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无聊。

  她又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确实还只有凌晨两三点而已,离天亮还有很远的时间。

  她现在又不能玩手机,怕灯光太亮打扰到了陆寒时。

  正当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她以为旁边已经睡着的陆寒时突然说了一句话,「露露,你刚才做了什么梦?」

  唐初露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顿时全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抖了起来,「你干嘛啊!」

  陆寒时翻了个身,面对着她说道:「你刚才做噩梦了。」

  他这一次用的是肯定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唐初露知道他想问什么,低了低头。

  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刚才梦里面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想要倾诉。

  她抬起头,说话也格外带刺了一些,「关你什么事?你现在连我做什么梦都要管了吗?」

  陆寒时被刺了一下,表情有些怔愣。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头,语气也变得十分讽刺,「怎么?你梦到裴朔年了?」

  听到他这么冰冷的语气,唐初露的烦闷和委屈更甚,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看了他很久,似乎是在验证什么,眼里的情绪一览无遗,像是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问他,「你……是不是叫我善善了?」

  她有点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但她的的确确听到了在自己耳旁有人低声地呼唤她。

  这个声音很熟悉,也很真实,而且有一种莫名让人心安的力量,所以唐初露才会从噩梦中惊醒。

  现在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仔细回想一下,她怎么觉得那个声音好像有点像陆寒时?

  陆寒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胳膊将她圈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反问她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叫你善善?」

  「我……」

  唐初露开口想要解释,但是看着陆寒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这个名字只有爸爸才会叫,别人不可能知道。

  陆寒时和自己才在一起几个月,更加没有可能会叫自己善善。

  「应该是我听错了,刚才我做噩梦梦到了爸爸,可能是神经太紧张了,出现了幻听……」

  唐初露蹭了蹭他的怀抱,语气有些低落。

  虽然努力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低垂的眼角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陆寒时用拇指在她眼睛下方摩挲了一下,她这里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见,「你很想爸爸?」

  「嗯……」唐初露觉得他这一句爸爸莫名叫得过于顺口,就像第一次去见自己母亲的时候,他改口也改得特别自然。

  「你的小名叫善善?」陆寒时移开手指,双臂往下搂住了她的腰,换了个姿势,将她更深地搂进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我只听过大家叫你露露。」

  「这是爸爸对我的专属称呼,只有他会叫我善善。」唐初露解释道。

  这样的位置,她看不见男人的脸,只能够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感受他怀中的温度。

  但这样不需要面对面的姿势,其实更加能够让唐初露感觉到安全。

  她完全放松了自己,忽然有点想跟他讲讲父亲的事。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的父亲是怎么过世的?」

  陆寒时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声音一点一点柔和下来,「嗯,如果你觉得难受,可以不说没关系。」

  唐初露却摇了摇头,笑着说:「只是因为难受就不去面对这件事情,听上去好像挺胆小的。」

  她的笑容里有些苦涩,很明显的故作坚强。

  父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对她打击来说是最大的,她的人生在那一刻陷入了彻彻底底的黑暗之中,从前树立起来的坚强独立全部崩塌成碎片,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于是默默地收拾好行囊,去了一个没有人知道她的国度。

  她甚至都不想让裴朔年看见她的眼泪,那个时候他明明是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可她潜意识也不愿意将负能量在他身上倾诉。

  回来之后她就拒绝跟任何人谈论父亲的事情,她好像已经振作起来了,可以往前看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看着房间里那些熟悉的她和父亲之间的点点回忆,她就懦弱地不敢去看。

  她只要看上一眼,那些记忆就能够将她瞬间击垮,变成一个自己都瞧不起的脆弱的人。

  唐初露觉得自己应该能够经历风雨,承受得住打击了,可每次一想起父亲临死前自己都还在和他争吵,甚至在他闭上眼睛之前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他说一句对不起,没能够认认真真地叫他一声爸爸,她就觉得整颗心都痛得厉害。

  陆寒时能够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在微微颤抖,不由地收紧了双手,将她更加用力地按向心脏的地方。

  「你一点都不胆小,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他低头亲了亲唐初露的头发,语气满是赞赏和宠溺。

  唐初露却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勇敢吗?我只是善于逃避而已,其实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我这辈子都欠爸爸一句对不起……」

  陆寒时放在她背后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着,忽然有些艰难地问她,「可以告诉我,你和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唐初露身子猛地一颤,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是忍不住地哽咽了一声。

  她双手抓紧了男人的胳膊,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不问……」陆寒时心疼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在她后背拍着,「乖……不想说就不说……」

  唐初露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能再叫我一声善善吗?」

  陆寒时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而后亲昵地抵住,声音低沉,「善善……」

  ……

  在商场的风波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唐初露并没有因此而影响了心情,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也没忘记打电话给蒋宝鸾,询问她现在的状况。

  「所以那个叫乐宁的小三当真跟那个渣男的姐姐联合起来欺负你?着实太不要脸了,那天也就是我有事没去成,要是我去了绝对把她们撕得哭爹喊娘落花流水!」

  唐初露呵呵一声,「某人貌似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放我鸽子?重色轻友的家伙还好意思说!」

  蒋宝鸾自知理亏,连忙赔罪道:「你是不知道!我那天真遇到个极品,那小鲜肉简直了,嫩得不行!我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能够讨人欢心的小男孩了,一时就没忍住……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那天跟你一起出来的话,后面也就没那么多糟心事了!这样吧,今天我请你去吃顿好的?」

  唐初露也知道她就是这么个德性,没有真的跟她生气,听她这么一说,也就顺势给她一个台阶下了,笑着说:「我要去北城最贵的地方下馆子!还要点最贵的菜,吃一份还要打包一份带走!」

  「行行行,你想怎样就怎样!」

  挂电话之前,蒋宝鸾特意跟她说:「你下班的时候在医院里等我一下,我取车的时候刚好要经过你们那里,顺便去接你!」

  「行,路上注意安全,别又被交警给扣了。」

  唐初露挂了电话,关肃刚好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一抬头看到她在打电话,顿住了脚步,敲了敲门。

  「我已经打完了,你进来吧。」唐初露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对关肃点了点头。

  「上个星期医院刚刚送进来一名孕妇,怀孕五个月,有小产迹象,不过现在情况已经很稳定。」关肃翻开文件,放在唐初露面前,眉眼间似乎有些凝重。

  唐初露没有直接去看他拿过来的资料,而是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种情况不是很常见吗?你怎么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

  关肃顿了一下,才看着她回答道:「那个孕妇是非常罕见的血型。」

  「又是rh阴性血?」

  「不是。」关肃摇了摇头,「是类孟买血。」

  唐初露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拿过桌上那份文件翻了几页,「医院已经开始着手寻找合适的血源了吗?」

  「这不是普通的血型,比熊猫血稀少很多,全国都只有不超过30个人,有在本市的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已经80岁高龄不适合献血,另外一个联系不到……」

  「怎么会联系不到?既然记录在案,就肯定会有详细的资料,你让孕妇的家属也努力去接触一下,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要尽力找到合适的血源,否则万一生产的时候大出血,那就是一尸两命!」

  唐初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也有些重。

  关肃没有说话,只抿着嘴角,眼神晦涩地看着她。

  「抱歉……」唐初露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会跟医院那边商量想办法的,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关肃没有走,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定定的放在她脸上,「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如果另外一个血型相配的人不愿意献血怎么办?你知道像这种极为罕见的特殊血型拥有者一般不会轻易献血……」

  这种几率虽然很小,但也的的确确存在这么一小部分人一生下来就拥有着与众不同的血型,如果幸运的话一辈子身体健康,不需要做大手术,也可以平安无事地过完这一生,但没有人保证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受伤,有的人发现的早,会定期在医院里面献血,以防将来不时之需。

  因为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可能找不到任何人来给他献血,只能依靠自己平时抽出的那些血来续命。

  对于这些人来说,不管是给别人献血还是接受别人的输血,都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那位孕妇还有三个月就要临盆,很有可能找不到合适的捐献者,那时面临的就是死神的威胁。

  唐初露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莫名有些疲惫,「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

  关肃似乎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办法是什么,张了张嘴想要劝她,但眼神闪烁了几下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

  他们都是医生,这种决定都能彼此了解,却又无可奈何。

  ……

  办公室又陷入了寂静之中,唐初露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觉得自己有这么一身黄金血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只是闭着眼睛休息,并没有睡着,没过一会忽然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阴影,然后身上一暖——

  她瞬间就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和裴朔年四目相对。

  唐初露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他,连同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也一并扔在他怀里,坐起了身子,「裴主任,有事吗?」

  裴朔年被她这冷漠的表现刺了一下,想到裴音媛先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神情也冷了下来。

  「只是怕你睡着感冒,你不必反应这么大。」

  「多谢裴主任关心,我感不感冒跟你应该没什么关系。」唐初露眸色冷淡。

  裴朔年抿了抿唇,看着她没有说话。

  半晌,他在她对面坐下,忽然开口,「毕竟这家医院是我负责,我不愿意看到医院的招牌感冒生病,毕竟你身体垮了,损失的是我,明白么?」

  唐初露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他这是在变相讽刺她自作多情。

  沉默了很久,两人谁都没有再先开口。

  唐初露想到裴朔年刚才说的那句话,医院是他负责的……眸色沉了沉。

  「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她突然开口。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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