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太子元丰是一个很儒雅很有君子之风的人，相处起来真的让人很舒服。说话为人都很周全，笑面真诚。
秦端却和他聊不来。
秦端是个只有一副臭皮囊的大老粗。
倒是他家赵睿和和太子元丰相处得极好。两个人能从风花雪月谈到家情国情上边儿，从诗词歌赋谈到山水秀灵……
好一番引为知己都不为过。
大人说话，鱼渊练刀。
刘沉跟秦端对招，发现今儿晚上秦端特别的不专心，动不动就瞅他家睿和去了。
于是在第两百招的时候戳了他一个漏洞，正要刺中他腋下方寸的时候，却被秦端一拐手夹在了胳膊下边儿。
秦端：“嘿，小样！还想偷袭你秦霸霸！”
刘沉get不到霸霸的梗，以为霸霸是秦端的字。倒是很相匹配。
不过他还是叫老秦、秦端，顺口一些。
刘沉从他胳膊挟持下出来，呼一口气，“没意思没意思，实力相差太大。你走神我都打不过你。”
秦端哼哼一声，“勤勉些吧，打赢我？猴年马月去了。”
刘沉：“哼！╭(╯^╰)╮”等着，迟早。
这个时候却是张扬着眉眼，贼兮兮的攀着秦端肩膀，两人勾头低脑的小声说起来。
“哎哎哎，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秦端斜乜他一眼：“我吃醋？我吃什么醋？”他眼神却是飘忽。
刘沉乐不可支，捶他一拳，“你啊，想什么了？他可是太子，将来可是要娶妻开枝散叶的。”
秦端这个时候却哼哼然的乜他一眼。“是吗？”
刘沉被他这个说不清道不明什么意味、却让他感觉危险的眼神弄得毛骨悚然。“当、当然！”
秦端呵呵呵呵呵……
今天买糕点的时候，你喂我之前我就发现他了，但是没怎么注意。等你喂我吃东西的时候，本来游移不定要不要上前的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跟你说话期间他往我这里不动声色瞟了十三次。
不过……我不说。
一个太子殿下出来逛街想着对方喜欢吃红豆斋的糕点。
啧！
啧啧！
也就刘沉这个童子鸡没谈过恋爱还不开窍……哪像他秦端，被爱情滋润得一眼看穿。
不过别人的感情他没必要去干涉。
都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嗐！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像他和他睿和一样，彼此互生欢喜，两厢情愿，恩爱濡沫的……哈哈哈哈！
元丰和赵睿和在桌子边下棋。
这副还不错的棋盘，是很好的檀木做的。不记得是谁送过来的成亲贺礼了，棋子都是温玉做的。终于不必被秦端还有刘沉两个人糟蹋下五子棋了。
棋盘上元丰和睿和的棋都很果决，黑白之间，有很冲击的杀伐之气。
跟他们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棋路如心路。
这说明两个人也只是表面温润了。内心都是杀伐果决的人。
只是命运一点都不一样。
一个在大元做质子，一个是大元太子。
两人下棋的间隙，时不时看一看翻坐到围墙上聊天的秦端跟刘沉。秦端和刘沉一人晃腿一人受影响也跟着晃腿。
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人都吃吃笑着。
赵睿和见了他家秦端开开心心，忍不住也笑起来。
元丰见着刘沉和秦端这么开心，忍不住手指都蜷了蜷。
时间不早，刘沉跟元丰作别赵睿和跟秦端，离开了竹丰巷子。
刘沉没有骑马，元丰也没有乘车。两人慢慢悠悠的散步在青灰石板上，踩碎一地的月光。
月随人移，云随风流。
有人家的院墙边攀爬的凌霄花，夜色下依旧盛烂，月照花来影映花。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只有不轻不重的步伐声在响动。刘沉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秦端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啊呀、啊呀……想什么了？
想多了。
“殿下，您今日怎么有时间出来闲逛？”总不能光走路不说话，多尴尬啊。
往常元丰都是在东宫理事来着。皇帝不管事儿，太子顶上。大元的皇嗣这一代十分的干净。怎么说了？什么皇权争斗基本上是没有的。
皇帝虽然后宫美人众多，但是生下孩子的很少。
当朝皇子公主论在一起排位。大公主二皇子三皇子四五六七八……公主。太子行二，而三皇子乃是一母所生的弟弟。
嗯，没有九十十一弟什么的……往三皇子下边儿全是公主。
而皇后现在这一胎……很有可能是个皇子。
元丰看一看刘沉，笑着说道：“天天呆在东宫也没什么味道，也想出来走走散散心。阿沉，你经常去找秦先生吗？”
刘沉轻轻一点头，“在上京城没什么朋友。秦端和我挺聊得来的。”
元丰说：“你可以来找我的。我是说、是说你也可以来找我聊天说话的。”
刘沉愣了愣，随即笑开，“您（日）理万机的，我怎么好意思叨扰您了？”心里却是道，我跟着秦端屁股后边儿有吃有喝有玩有乐，还能打架喂招，跟你身边儿干啥？
元丰于是抿抿嘴唇，过了很久又没说话。
暗暗懊恼自己有些没趣。
却是说道：“阿沉，我那边新收了一幅山水画，什么时候你过来看看，要是喜欢我送你。”
刘沉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您总是动不动送东西给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再说了，您送我的东西我也不缺。心意我领了，您自个儿喜欢就留着吧。”
“不用什么好的都送来给我。”
“说实话吧，我和太子殿下您也算是竹马之交。如今圣上当朝，我爹是为大元效力。将来等您登基，我也定然不负殿下。殿下不必如此笼络我。”
“我既是大元人，又在大元宫廷长大，此生定然取之还之，无有怨言。”
刘沉如此昭心日月的剖白坦荡，却让元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要的是竹马之交的情分吗？
要的是不负大元不负他的宗师承诺吗？
郁闷到说不出话来。
想一想，自从十三那年，他夜遗对象是刘沉之后，就对他百般关照，什么好的稀奇的他都送他了。就连弟弟跟他争抢他都拦着偏颇刘沉……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得了个竹马之交的情分。
窝心死了。
元丰看着始终都不开窍的刘沉。于是沉默一会儿，内涵道——
“阿沉，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什么喜欢的人啊？”
刘沉愣一愣，怎么话题转移得这么快？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没有。我不着急。”很洒脱坦然。
元丰松一口气，挺好。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别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刘沉：“……殿下，您也二十三了，您都没娶亲了。”
“我啊，我觉得我喜欢赵睿和那样的人。”
元丰差点拍拍自己的胸脯。看我看我看我！
刘沉道：“我将来要娶的女子一定要像赵睿和那样会持家，对我照顾得各种周全。我就像秦端一样赚钱养家就可以啦！再生十个八个小孩子，将来热热闹闹的练剑练刀。保卫大元！”
元丰：“……你喜欢女子？”
刘沉诧异：“我当然喜欢女子啊，殿下您……”不是喜欢男的吧……
元丰哈哈哈笑起来，心烂得千疮百孔。“我自然也是喜欢女子的。”说着说着心里虽然难受还心慌意乱，但是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我……我喜欢和你性子差不多的女孩子。”
刘沉呆了呆，“喜欢、喜欢我、我……”
元丰差点兴奋起来，心跳如鼓。是的是的……我喜欢你。
刘沉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殿下您果然有眼光！”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我刘沉的性子，豪爽大气！这样的女子肯定也是不差的。殿下您太有眼光了。我祝您早日找到这样的女子。嗐……可惜这样的女子在上京城里实在是难找。上京城就挺多大家闺秀的……”
元丰心脏遭受重锤。一时间心梗难言。
两人一路再无话语。元丰屡屡想要跟刘沉再内涵内涵，但是怕刘沉再说出什么锥心之话，只得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到宫廷的时候，刘沉还说道：“殿下身边没有随侍，我送殿下回东宫吧？”
元丰摇摇头：“天色不早，你且回去休息吧。”
已经是宗师的刘沉也不勉强。因为一路上他早知道不下三十多人跟随着太子了。
于是他行礼转身大踏步的分道而去。
紫纱外袍翻飞在风中缱绻如流云。
刘沉回到卧榻处，正打算明天早起的时候再洗浴，现下只想睡觉的时候，却是耳朵蓦地微微一动，他听到有细微的风声吹过的速度不一样。
一时间翻转个身，黑亮的眼睛盯着门窗外边儿。
外边儿月光微亮，树影婆娑在房门上。
刘沉翻身而起，推开门，迅疾飘上屋檐，举目望去，却见宫檐翘角鳞次栉比间，没有任何的身影。
他站在房梁上皱着眉毛。
要么是他听错了。
要么……对方的功力远远在他之上。所以……所以他才会只能感受到很轻微很轻微的动静。
以前，他是不会有这样的耳朵的。
但是今天在围墙上，秦端跟他说窍门。
一开始是说他们家院墙边竹子下有一窝的兔子，有时候都能听到有兔子晚上搞事儿，秦端说他想抓好几回了。都怪他耳力太好了。
但是秦端看在它们都是在自己耳朵下造出来的物种，就算了。
两个人都荤黄的笑起来。
然后刘沉就跟他请教，秦端毫不藏私跟他说窍门。秦端现在最远能听三十米外的蟋蟀打洞声。
刘沉当然差远了，但是比平时又要灵敏好些倍。
他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施施然落到院子里。然后突然转身就朝刘志全的院子去，一路没有阻拦。
等刘沉到了刘志全的屋舍外边儿，姓周的见着他依旧平时模样，温润带笑。
“出瑜公子。这么晚了，您找千岁？”
刘沉嗯了一声，问道：“爹他睡下了？”
周大监笑一笑：“千岁睡下了。出瑜公子，奴才给您通传一声。”
说罢就要轻手轻脚推门。
刘沉犹疑一下，阻断了。“没事儿，我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既然睡了，我就不打搅了。”
他说完这话看一看黑黢黢的房间，转身离开。
周大监弯腰目送。
眼神一度一度的渐渐的裹上些不近人情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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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端却和他聊不来。
秦端是个只有一副臭皮囊的大老粗。
倒是他家赵睿和和太子元丰相处得极好。两个人能从风花雪月谈到家情国情上边儿，从诗词歌赋谈到山水秀灵……
好一番引为知己都不为过。
大人说话，鱼渊练刀。
刘沉跟秦端对招，发现今儿晚上秦端特别的不专心，动不动就瞅他家睿和去了。
于是在第两百招的时候戳了他一个漏洞，正要刺中他腋下方寸的时候，却被秦端一拐手夹在了胳膊下边儿。
秦端：“嘿，小样！还想偷袭你秦霸霸！”
刘沉get不到霸霸的梗，以为霸霸是秦端的字。倒是很相匹配。
不过他还是叫老秦、秦端，顺口一些。
刘沉从他胳膊挟持下出来，呼一口气，“没意思没意思，实力相差太大。你走神我都打不过你。”
秦端哼哼一声，“勤勉些吧，打赢我？猴年马月去了。”
刘沉：“哼！╭(╯^╰)╮”等着，迟早。
这个时候却是张扬着眉眼，贼兮兮的攀着秦端肩膀，两人勾头低脑的小声说起来。
“哎哎哎，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秦端斜乜他一眼：“我吃醋？我吃什么醋？”他眼神却是飘忽。
刘沉乐不可支，捶他一拳，“你啊，想什么了？他可是太子，将来可是要娶妻开枝散叶的。”
秦端这个时候却哼哼然的乜他一眼。“是吗？”
刘沉被他这个说不清道不明什么意味、却让他感觉危险的眼神弄得毛骨悚然。“当、当然！”
秦端呵呵呵呵呵……
今天买糕点的时候，你喂我之前我就发现他了，但是没怎么注意。等你喂我吃东西的时候，本来游移不定要不要上前的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跟你说话期间他往我这里不动声色瞟了十三次。
不过……我不说。
一个太子殿下出来逛街想着对方喜欢吃红豆斋的糕点。
啧！
啧啧！
也就刘沉这个童子鸡没谈过恋爱还不开窍……哪像他秦端，被爱情滋润得一眼看穿。
不过别人的感情他没必要去干涉。
都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嗐！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像他和他睿和一样，彼此互生欢喜，两厢情愿，恩爱濡沫的……哈哈哈哈！
元丰和赵睿和在桌子边下棋。
这副还不错的棋盘，是很好的檀木做的。不记得是谁送过来的成亲贺礼了，棋子都是温玉做的。终于不必被秦端还有刘沉两个人糟蹋下五子棋了。
棋盘上元丰和睿和的棋都很果决，黑白之间，有很冲击的杀伐之气。
跟他们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棋路如心路。
这说明两个人也只是表面温润了。内心都是杀伐果决的人。
只是命运一点都不一样。
一个在大元做质子，一个是大元太子。
两人下棋的间隙，时不时看一看翻坐到围墙上聊天的秦端跟刘沉。秦端和刘沉一人晃腿一人受影响也跟着晃腿。
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人都吃吃笑着。
赵睿和见了他家秦端开开心心，忍不住也笑起来。
元丰见着刘沉和秦端这么开心，忍不住手指都蜷了蜷。
时间不早，刘沉跟元丰作别赵睿和跟秦端，离开了竹丰巷子。
刘沉没有骑马，元丰也没有乘车。两人慢慢悠悠的散步在青灰石板上，踩碎一地的月光。
月随人移，云随风流。
有人家的院墙边攀爬的凌霄花，夜色下依旧盛烂，月照花来影映花。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只有不轻不重的步伐声在响动。刘沉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秦端那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啊呀、啊呀……想什么了？
想多了。
“殿下，您今日怎么有时间出来闲逛？”总不能光走路不说话，多尴尬啊。
往常元丰都是在东宫理事来着。皇帝不管事儿，太子顶上。大元的皇嗣这一代十分的干净。怎么说了？什么皇权争斗基本上是没有的。
皇帝虽然后宫美人众多，但是生下孩子的很少。
当朝皇子公主论在一起排位。大公主二皇子三皇子四五六七八……公主。太子行二，而三皇子乃是一母所生的弟弟。
嗯，没有九十十一弟什么的……往三皇子下边儿全是公主。
而皇后现在这一胎……很有可能是个皇子。
元丰看一看刘沉，笑着说道：“天天呆在东宫也没什么味道，也想出来走走散散心。阿沉，你经常去找秦先生吗？”
刘沉轻轻一点头，“在上京城没什么朋友。秦端和我挺聊得来的。”
元丰说：“你可以来找我的。我是说、是说你也可以来找我聊天说话的。”
刘沉愣了愣，随即笑开，“您（日）理万机的，我怎么好意思叨扰您了？”心里却是道，我跟着秦端屁股后边儿有吃有喝有玩有乐，还能打架喂招，跟你身边儿干啥？
元丰于是抿抿嘴唇，过了很久又没说话。
暗暗懊恼自己有些没趣。
却是说道：“阿沉，我那边新收了一幅山水画，什么时候你过来看看，要是喜欢我送你。”
刘沉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您总是动不动送东西给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再说了，您送我的东西我也不缺。心意我领了，您自个儿喜欢就留着吧。”
“不用什么好的都送来给我。”
“说实话吧，我和太子殿下您也算是竹马之交。如今圣上当朝，我爹是为大元效力。将来等您登基，我也定然不负殿下。殿下不必如此笼络我。”
“我既是大元人，又在大元宫廷长大，此生定然取之还之，无有怨言。”
刘沉如此昭心日月的剖白坦荡，却让元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要的是竹马之交的情分吗？
要的是不负大元不负他的宗师承诺吗？
郁闷到说不出话来。
想一想，自从十三那年，他夜遗对象是刘沉之后，就对他百般关照，什么好的稀奇的他都送他了。就连弟弟跟他争抢他都拦着偏颇刘沉……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得了个竹马之交的情分。
窝心死了。
元丰看着始终都不开窍的刘沉。于是沉默一会儿，内涵道——
“阿沉，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什么喜欢的人啊？”
刘沉愣一愣，怎么话题转移得这么快？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没有。我不着急。”很洒脱坦然。
元丰松一口气，挺好。不喜欢自己也不喜欢别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刘沉：“……殿下，您也二十三了，您都没娶亲了。”
“我啊，我觉得我喜欢赵睿和那样的人。”
元丰差点拍拍自己的胸脯。看我看我看我！
刘沉道：“我将来要娶的女子一定要像赵睿和那样会持家，对我照顾得各种周全。我就像秦端一样赚钱养家就可以啦！再生十个八个小孩子，将来热热闹闹的练剑练刀。保卫大元！”
元丰：“……你喜欢女子？”
刘沉诧异：“我当然喜欢女子啊，殿下您……”不是喜欢男的吧……
元丰哈哈哈笑起来，心烂得千疮百孔。“我自然也是喜欢女子的。”说着说着心里虽然难受还心慌意乱，但是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我……我喜欢和你性子差不多的女孩子。”
刘沉呆了呆，“喜欢、喜欢我、我……”
元丰差点兴奋起来，心跳如鼓。是的是的……我喜欢你。
刘沉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殿下您果然有眼光！”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我刘沉的性子，豪爽大气！这样的女子肯定也是不差的。殿下您太有眼光了。我祝您早日找到这样的女子。嗐……可惜这样的女子在上京城里实在是难找。上京城就挺多大家闺秀的……”
元丰心脏遭受重锤。一时间心梗难言。
两人一路再无话语。元丰屡屡想要跟刘沉再内涵内涵，但是怕刘沉再说出什么锥心之话，只得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到宫廷的时候，刘沉还说道：“殿下身边没有随侍，我送殿下回东宫吧？”
元丰摇摇头：“天色不早，你且回去休息吧。”
已经是宗师的刘沉也不勉强。因为一路上他早知道不下三十多人跟随着太子了。
于是他行礼转身大踏步的分道而去。
紫纱外袍翻飞在风中缱绻如流云。
刘沉回到卧榻处，正打算明天早起的时候再洗浴，现下只想睡觉的时候，却是耳朵蓦地微微一动，他听到有细微的风声吹过的速度不一样。
一时间翻转个身，黑亮的眼睛盯着门窗外边儿。
外边儿月光微亮，树影婆娑在房门上。
刘沉翻身而起，推开门，迅疾飘上屋檐，举目望去，却见宫檐翘角鳞次栉比间，没有任何的身影。
他站在房梁上皱着眉毛。
要么是他听错了。
要么……对方的功力远远在他之上。所以……所以他才会只能感受到很轻微很轻微的动静。
以前，他是不会有这样的耳朵的。
但是今天在围墙上，秦端跟他说窍门。
一开始是说他们家院墙边竹子下有一窝的兔子，有时候都能听到有兔子晚上搞事儿，秦端说他想抓好几回了。都怪他耳力太好了。
但是秦端看在它们都是在自己耳朵下造出来的物种，就算了。
两个人都荤黄的笑起来。
然后刘沉就跟他请教，秦端毫不藏私跟他说窍门。秦端现在最远能听三十米外的蟋蟀打洞声。
刘沉当然差远了，但是比平时又要灵敏好些倍。
他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施施然落到院子里。然后突然转身就朝刘志全的院子去，一路没有阻拦。
等刘沉到了刘志全的屋舍外边儿，姓周的见着他依旧平时模样，温润带笑。
“出瑜公子。这么晚了，您找千岁？”
刘沉嗯了一声，问道：“爹他睡下了？”
周大监笑一笑：“千岁睡下了。出瑜公子，奴才给您通传一声。”
说罢就要轻手轻脚推门。
刘沉犹疑一下，阻断了。“没事儿，我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既然睡了，我就不打搅了。”
他说完这话看一看黑黢黢的房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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