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顿饭_今晚一起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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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顿饭

  看见男人逐渐严肃的神色,程新余知道公司这次出的事情很严重。

  靳恩亭始终冷静,有条不紊地交代苏昼:#你先稳住局面,我马上赶过去。#他及时收了线,侧过身体,接触到程新余担忧的目光,心间不由一暖。

  “新余,公司有点急事,我得走了。”

  比起公司的大事,程新余这点私事显得微不足道。眼下也确实不好再开口了。只能另外找机会。

  她体贴地说:“你去忙吧!”

  靳恩亭捞起衬衫西裤套上,凑到床边,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无限温柔,#等我回来

  像是在和自己的爱人依依惜别。

  程新余的心口胀胀的,酸涩难耐,越发不舍。她故意别开脸,不让靳恩亭看见眼底的落寞。靳恩亭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走到客厅,一眼看到他放在椅子上的西服外套。

  他拿起西服,搭在手腕上,余光不经意扫到一抹刺目的白。低头一看,一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强势闯进他视野。今晚一拖再拖,戒指愣是没送出去。

  他想了想,还是拎起带走。只能等他处理完公司的紧急事件再送一次。程新余在卧室听到“砰”的一声轻响,防盗门被人合上了。屋子里陷入无边无际的静谧,落针可闻。

  属于靳恩亭的那股熟悉的雪松香也被一并带走了。

  完整的拼图骤然打乱,她的心一下子就空了。好似被人生生剜了一角。原来被人宠久了真的会上瘾。他刚走,她就开始不习惯了。她将脸埋进枕头里,惆怅了好久。从今天开始,她要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了。

  靳恩亭下了楼,停车位里低调地泊着一辆黑色宾利。头顶路灯昏黄的光束照在车顶,莹莹发亮。

  司机老刘早早就候在车里。

  透过风挡瞟到老板的身影,他立马下车。眼疾手快地打开后座的车门,恭敬地立在一旁。靳恩亭坐进车里,把西服和礼品袋放在身侧,冷声吩咐:“直接去机场。”

  #好的,小靳总。#老刘迅速点火,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出去。

  车窗降下一半,靳恩亭抬头远远望了两眼。三楼左侧的一扇窗户,灯已经灭了,内里黑駿駿一团,什么都看不见。

  看来程

  新余睡下了。

  他给严琼拨了个电话。

  铃声足足响了快一分钟对方才接。女人睡意朦胧,语气很不爽,“靳恩亭,大晚上扰人清梦,你存心的是不是

  靳恩亭废话一句不说,开门见山:#公司出事了,你要结束休假了。

  严琼:#……

  严琼一听,瞌睡虫光速退散,整个人像是被摁了复活键,一秒清醒。女人声线平静,#怎么了?#分分钟切换职场高管的角色。

  靳恩亭:#咱们的新品和启源撞上了,人家现在一口咬定是咱们抄袭他们的产品。

  启源也就是樊林的对家公司,这几年一直是樊林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两家公司对峙多年,争锋相对,这在业界一直都是公开的秘密。

  “怎么可能?!#严琼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就启源设计部那半吊子水平,鬼才看得上他们的设计。他们还真有脸说

  #整个项目是我和老汪全程跟进的,他负责市场那块,我负责产品。样品还是我亲自送去灯具展览会的。我才休了五天假,这就出事了?#严副总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喻喻的。

  靳恩亭捏捏眉心,“我怀疑是设计部设计稿泄露。具体的苏昼和徐涛正在查。”

  “草!”严琼忍不住爆了粗口,#还真是会给老娘找事儿

  男人从容不迫道:“严琼,云陌那边苏昼一个人搞不定的,我得亲自去一趟。公司这边你来坐镇。舆论已经开始发酵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2023年中国国际照明灯具展览会于明天在云陌举办。樊林由苏昼和设计部总监徐涛带队,已于今天上午抵达云陌。前脚刚到,后脚就出事了。真是够点背的。

  都这个时候了,一切以大局为重。严琼当然不会揪着她和苏昼的那点个人恩怨不放,果断结束休假。

  她的声音冷静又理智,#公司这边交给我。

  靳恩亭很快抵达青陵机场。

  谢蓝身穿米色职业套裙,手中拉一只20寸的行李箱,迎面走来,#小靳总,最近的一趟飞机也要两个小时以后。

  /靳恩亭薄唇微启,“等吧!”

  谢蓝指指VIP候机室,“您先去休息一会儿,时间还早。”靳恩亭打开iPad,“我还不累。”

  今晚程新余难得主动,让他的神经一直处在持续亢奋的状态,这会儿还精神十足。只要一想起程新余,他整颗心都是软的。对于接下去要应对的糟心事也没那么抗拒了。

  大大大

  程新余迷迷糊糊睡了一晚。第二天不到七点就醒了。

  雨下了一整夜,广玉兰噼里啪啦,吵个不停。她一晚上没睡好。今天是周六,她不用上班,可以安心搁床上瘫着。

  她担心靳恩亭,第一时间去拿手机。

  凌晨四点,靳恩亭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靳恩亭:【落地了。】

  他现在都开始给她报备行程了。她给他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像是有人刻意煽动,网上的舆论发酵迅猛。不过一晚,某博、某音、某书各大平台已经出现了#樊林新品抄袭#的话题,被炒得火热。樊林公关部连夜控评,撤热搜,照样没控制住。

  当今时代,但凡和抄袭扯上,那事儿就大了。甭管事实如何,好多网民只会主观的加以揣测,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开始攻击,甚至于各种添油加醋。很少有人能够理智吃瓜。

  身为樊林的员工,程新余是坚决不相信公司会抄袭的。不论是老靳总,还是靳恩亭本人,他们都对抄袭零容忍。樊林成立至今,每一款产品皆出自设计师原创。这是公司成立的初心,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

  看到那些黑粉集体攻击樊林官博,各种带节奏。程新余气得要死,用自己小号和他们对骂半天。

  直到自己的肚子大闹空城计,她才作罢。

  她翻了翻冰箱,看到了母亲做的辣椒酱和腌酸笋。

  她打算给自己煮碗面吃。配上这两样,那滋味别提多棒了。切西红柿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晃了下神,一不小心就被划破了手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

  学城

  左手食指被切了一大块肉,血珠子直冒,触目惊心。她疼得倒吸一口气。

  她赶紧拿来药箱给自己上药。上完药,贴上创口贴。手指还是火辣辣的疼,一阵一阵,连续不断刺激神经。

  一大早就

  见血,程新余的心情都败光了。她也没心思继续煮面了。她点了份外卖,随便对付一

  余下的一上午时间,程新余的右眼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都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灾,她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很怕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她有点担心靳恩亭。这次的抄袭事件估摸着很严重。她掌来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

  可转念一想,他这会儿肯定正在忙,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早上给他发的微信,他到现在都没回。根本顾不上看。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程新余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她想到了父母。

  最近酒坊的生意好像特别好,父母整天忙个不停。两人都上了年纪,她担心他们的身体吃不消。

  想打个电话问问母亲。可语音电话拨出去却没人接。

  她转头又给父亲打。还是没人接。

  有这么忙吗?两人连电话都接不到。

  隔了半个小时,梅月女士才给女儿回了电话。

  #新余,什么事呀?妈妈刚忙到了,没接到你的电话。

  梅女士嗓音嘶哑,隐隐透着一股子疲惫。

  程新余心头一紧,可声音倒是平静如常,#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担心你和爸爸的身体,打个电话问问。

  梅月明显松了一口气,细声细语地说:“我和你爸爸身体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才要多注意身体。别老熬夜,对心脏不好。平时自己多烧饭,外卖少吃。没事就多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你看看你多虚,走两步就喘。

  靳恩亭也总说她身体素质差,还专门给她办了张卡,让她多去健身房锻炼。只不过她懒,一直拖着没去。

  母亲的唠叨声是这样的熟悉,又是这样的亲切。一切如常,程新余可以放心了。她低声道:“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顾好自己就行,别担心我。”

  “新余,我和你爸爸年纪大了,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酒坊的生意后面都是要交给你的。你明年还是回老家吧!别一个人在青陵待着了。离得太远了,顾不到家里的。”梅女士又开始旧话重提,催女儿回老家。

  程新余:#……

  程新余一直很抗拒这个话题。

  母亲每次提到,她都会下意识岔开。

  她语气敷衍,匆匆忙忙道:“妈,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我这边还有工作,先挂了。”脑袋枕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程新余揪着抱枕的一个角,有些出神。以前她对青陵这座城市毫不留恋。只是为了逃避回老家,她才留在这里。可如今她并非全无留恋。她有点舍不得靳恩亭。即使她很清楚,他俩是不可能的。

  一上午没什么事,程新余把《春日》又翻出来刷了一遍。

  看到男女主在篮球场上的四目相望。眼底炙热汹涌的爱意喷薄欲出,可又被他们死死压制住。她都替他们着急。怎么还不表白呀!你倒是快点表白呀

  突然,铃声乍响,刺破凉薄的空气,犹如一阵飓风卷进程新余双耳。眼皮狠狠一跳,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屏幕。电话是她外婆打来的。

  老太太不会用微信,只能打电话。

  祖孙俩隔三差五会通个电话,聊上几句。

  #喂,外婆

  那边是外婆苍老沙哑的嗓音,缓缓而至,“新余呐,你爸爸今天动手术,手术结束了吧?还顺利吗?我刚给你妈打电话,她没接。我就想着给你打电话问问,我都担心一上午了。

  “手术?!#程新余如遭雷劈,浑身一震,僵在原地,迫不及待追问:“我爸动什么手术?”

  外婆惊讶出声,#怎么,你不知道吗?你爸之前不是总说心脏不舒服嘛!这次去医院查出来冠心病,要做什么心脏搭桥手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绪断层。外婆余下的话她一句都没听清楚,满脑子都是心脏搭桥手术。这可不是普通的小手术,这是大手术

  这两年,父亲时不时就说自己心脏不舒服。让他去医院检查,他又不愿意,总说自己没事。她和母亲就没当回事。没想到是冠心病,还需要手术。这么大的事情,父母居然都瞒着她。要不是外婆无意中说漏嘴,她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

  难怪酒坊的生意突然就变好了,母亲总接不到她的电话。她寻思着现在是春天,是酒坊的淡季。父母怎么可能会那么忙。她一直觉得奇怪来着。

  程新余在客厅里急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原地转了两圈,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开始分析自己接下去应该怎么办。

  她必须马上回家。

  她火速在手机上订票。

  汀兰离青陵不算太远,高铁就能到。她订了最近一趟高铁,一个小时以后的。

  所幸现在还没到五一,车票没那么紧俏,不然她连车票都抢不到。

  订完车票,程新余赶紧手忙脚乱收拾行李。

  行李箱放在衣柜上面,她踮起脚把它拿下来。

  里面放了夏天的衣服。她把衣服一包一包拿出来,丢在一边。

  简单收拾两件换洗衣服塞进去。

  就做了这么点事儿,早上被切到的手指开始一抽一抽的疼,比之前还厉害。痛感密密麻麻的,犹如针扎一般,牵扯着头皮。

  程新余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生生逼出了眼角。

  她不知究竟是手指疼,还是心疼。

  时间很紧,她不敢耽搁,推上行李箱赶紧出门。她怕错过这趟高铁,还要等更长时间。一想到父亲正在手术室里,她整颗心就揪成一团,坐立难安。

  打车去车站。

  父母不想让她知道,她就没给他们再打电话。她联系了表姐荀听,询问情况。

  荀听接到妹妹电话,先是意外,继而叹了口气,“舅舅舅妈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你担心。舅舅住院都住了一周了,定在今天手术。他现在进手术室了。医生说要好几个小时。我和舅妈守在外面,我爸妈也在。新余你别太担心,路上注意安全。

  程新余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姐,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荀听柔声安慰她:#放心,没事的。

  给表姐打完电话,程新余就对司机师傅说:#师傅,我着急赶车,麻烦您开快点!#师傅:#好嘞!现在不堵车,很快的。

  司机师傅将车子开得飞快,路上根本没耽搁。二十分钟后,她被载到高铁站。还没开始检票,不过队伍已经排得老长老长了。

  她推着行李箱走到队伍最后面。

  前面站着两个女孩,戴着口罩,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

  程新余无意探听他人的谈话。可离得近,她还是被迫听了一耳朵。

  “面试我的考官都好严肃啊!我一看到他们就牙齿打颤,腿抖得不行。考题一出来,当场就蒙了,一个字都憋不出来。被刷下来,我一点都不奇怪。

  “你好歹还进面了,我就一整个陪跑的。行测考得一塌糊涂,才五十二分。只能明年再战了!”“我考了三年都没上岸,不想考了。”

  #谁还不是考了一年又一年,我都第五年了。

  不过一瞬,过去四年考公失败的惨痛经历又双最聚被搬上了台面。

  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程新余胸口,闷闷的,浑身无力。眼皮也重得无法睁开。

  她觉得考公会成为她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哪怕她早就决定不考了。记忆也会被拉出来一次一次鞭挞。

  时间原来过得这样快,不知不觉省考面试都结束了。而她连笔试成绩都没查。

  自打下定决心放弃考公后,她不仅卖掉了那些考公资料,她还在网上屏蔽了考公消息。诚然,现在是大数据时代,流量爆炸,根本不可能彻底屏蔽干净。

  三月底Z省出笔试成绩时,她早早就收到了华图的短信,提醒她查分。

  她知道自己今年肯定进不了面,即使进面了,她也不打算去考。她干脆连成绩都没查。四年考公路早已彻底结束,一切都该翻篇了。

  当下听到省考面试,她感到无比恍惚。

  二月底省考笔试结束,到今天,满打满算不过两个月。这期间她抽中了特等奖,经历了和曲周分手,认识了靳恩亭,又和他做了泡友,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短短两个月,大梦经年,她好像度过了半生。

  而这一刻,她的梦终于醒了。

  回首过去这四年,她一直挣扎在考公路上,一次次被刷,一次次备考。谈了一个渣男,直到分手以后才真正看清他的真面目。做着一份没那么喜欢的工作,每个月拿那么点可怜的工资,勉强能糊口。她至今还是穷鬼一个。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愿顺着父母给她安排好的路往下走,不愿在老家困住余生,害怕回到父母身边,自私

  的选择留在青陵一年又一年。每次母亲催她回去,她都在敷衍逃避。

  她没能照顾到日渐年迈的父母,让他们替自己担着酒坊的生意。将生活的重担通通推给了他们。这边又享受着他们对自己的照顾和付出。就连父亲生病动手术这样的大事她都浑然不知。还是从外婆口中无意中听说的。

  怎么会有她这么自私人啊?她这个女儿究竟当的有多不称职啊?别的父亲生病住院,儿女陪在身侧,端茶递水,嘘寒问暖。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父母怕她担心,一直都在瞒着她,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程新余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她心里很清楚,她不可能长久的留在青陵。她只是旅居的游客,短暂的停留一程,最终还是要回老家的。这是她的归宿,她摆脱不掉的。

  回到老家就意味着她会听从父母的安排接手酒坊的生意,找一个差不多的本地男人结婚生子,然后照顾年迈的父母,抚育孩子长大,度过琐碎平凡的一生。

  这就是大多数人的一生。只不过于她而言,太过普通,没有激情可言。

  可她同时也明白,她拒绝不了这样的人生。

  因为她的出生决定了这一切,她离不开父母,她走不出老家。她这只飞鸟在外面逗留一圈,终究还是要飞回巢穴。

  没什么特别的盼头,倒也能够接受。

  尤其是程新余和曲周分手以后,她失去了挡箭牌,对青陵这座城市失望透顶,毫无留恋,这种感觉就愈加强烈。

  可她不知道这一天究竟在什么时候。她就这么一直拖着,日复一日,直到今天。今时今刻,她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

  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十分钟,前面的队伍已经开始检票了。

  程新余排在最后面,跟随队伍缓慢有序地往前挪动。

  决定放弃考公,她只用了一秒。

  决定和靳恩亭荒唐一夜,把自己交付出去,她同样只用了一秒。

  而现在,她决定辞职回老家却花了整整十分钟。

  在这十分钟里,程新余从邮箱里调出那封早前没派上用场的辞职信,改了抬头和日期。

  她通读一遍,把辞职信发给苏昼。苏总监和靳恩亭正在云陌主持大局,他未必有时间查看这封邮件。

  她又在微信上联系主管

  ,先请了一周的假。一周以后,新品抄袭事件差不多就水落石出了。苏昼也能腾出手来处理她的辞职信。

  收件箱里躺着几十封已读邮件。她一封一封往下翻。看到樊林秘书部在3月3日晚上给她发的邮件,邀请她和靳恩亭共进晚餐。那是她和靳恩亭的开始,因为一项无厘头的特等奖。

  后面还有好几封靳恩亭给她发的邮件。内容如出一辙,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今晚一起吃饭吗

  没加她微信之前,这人每次约她都会给她发邮件,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客户,整得不知道多正式。她简直哭笑不得,时常怀疑资本家不会用微信。

  她怔怔地看着这行文字,默读好几遍。也给靳恩亭发了一封邮件。是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她需要给靳恩亭和自己一个交代。虽然她昨晚已经跟他道过别了。可总归还是不够正式。【靳恩亭,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再见!】

  我们都希望“再见”是下次再见。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再见”是再也不见。发完邮件,程新余摁灭手机,揣进包里。

  眼泪满溢而出,一颗一颗破碎的珍珠砸在手背上,灼烧感强烈。她抬手去抹,却发现越抹越多。

  她不是难过自己和靳恩亭分开。而是难过他们从始至终都不在一条线上。即使短暂的有过交集,最终还是会分道扬镳。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倘若得到了,又分开,那样她会更受不了。检票进站,程新余顺着车票上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座位。

  11A,靠窗的位置。

  她放好行李箱坐下。

  窗外是暮春时节淅淅沥沥,没个尽头的小雨。潮湿而又深情地落在铁轨上。天空灰雾蒙蒙,呈现一片鸦青色。

  程新余最后看了一眼站牌,缓慢地移开了目光。

  再见,青陵

  再见,靳恩亭

  **★

  两天后,苏昼才有时间查看程新余的这封辞职信。

  他第一时间给程新余打电话询问原因。

  对方明显不愿细说,只简单提了一嘴,“我爸爸生病了,我要回家照顾他。”苏昼赶紧说:“那也犯不着辞职,我给你批长假,一个月够不够?”

  #不用

  了,苏总监,这是我慎重考虑后做出的决定,希望您能理解。#程新余心意已决,不再动摇。

  苏昼压着这封辞职信没批,转手发给靳恩亭。

  苏昼:【兄弟,你的特等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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