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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分歧,转变

  第119章分歧,转变

  李膺与袁绍第一次产生了根本上的分歧。

  “本初今日所为太让为师感到失望了,我等既为陛下人臣,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你今这般为之,岂不陷为师于不仁不义之地,便是让太傅,大将军等知晓,为师又该如何自处。”

  李膺变的情绪异常激动,他从来没有与袁绍争吵到这种程度。

  看着眼前变化的几乎快要认不出来的袁绍,他第一次觉得是这么陌生。

  太傅如今掌握权势,又兼大将军辅佐,内有宿卫,外有北五营,无论怎么看下去,都是士人占据着绝对优势,宦官?不过是一群狐假虎威,伸长脖子待砍的一群杂种而已。

  袁绍的话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毕竟现在宦官当头,需要优先处理的是那群宦官,至于世家阀阅,待以后的时间慢慢的改变,想要一口气吃撑个胖子,异想天开。

  袁绍以前不是的这个样子。

  李膺摇了摇头,他很失望,袁绍对局势的判断很明显没有他的洞察力强。

  “那若宦官釜底抽薪?老师又当如何做,若宦官召外军入雒阳,老师觉得凭借着从未上过战场,只知道欺压黔首黎庶的北五营,又或是尽皆是朝中官员安插进虎贲或羽林的那些纨绔子弟,他们这样的能够抵挡真正的士卒吗?”

  袁绍必须要打断他的幻想,自己已经失误了一次,尚且还有机会,老师如今已是这般高龄,对他而言,老师能够活着远比那所谓的名声要重要的多。

  “宦官尽皆一群饭桶,岂会有这样的本事。”李膺很是不屑。

  袁绍看出老师眼中的疑惑,随即缓缓道:“若那群宦官选择威逼皇帝,太后,再下矫诏召外军入雒阳,老师觉得太傅他们又当如何解决。”

  天子在手,无论其是否出自本心,都会使得太傅等投鼠忌器。

  出手,意味着与天子抗衡,意味着叛变。

  不出手,凭借着宦官们的力量,外军一旦入城,在那些将士们眼中,太傅他们在其眼中其实尽皆都是军功,还是那种毫无威胁的军功,唾手可得,不必在战场上浴血奋战。

  将士们可不懂得什么叫做天子威胁,他们只会选择遵从圣旨或自己的将军,而当将军也被矫诏所蒙蔽,自然而然的,也就意味着无人可以制衡这群如狼似虎的野战之军。

  袁绍的话引得李膺眉头紧锁,他在沉思这番问题,在寻找破解之法。

  思考了很久,他发现,这好像根本没有办法破解,又或者说破解的法子也会伴随着胜利后要面对天子的审判。

  敢于无视天子,以下犯上,这在任何时候都是绝对的叛逆之举,无论你如何辩解,这都会始终在皇帝心里留下一个痕迹,一个对自身安危的痕迹,手中权势足够之时,皇帝第一件事都是要处理这些人,无论你当初对皇帝做出什么样的帮助。

  这难道就没破解之法吗?李膺很是苦恼。

  若这群无法无天的宦官真的要以这种方式,挟持皇帝,太后,尽掌权柄,太傅真的就要引颈就戮,毫无反抗的希望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袁绍为何会知道这种大逆不道的办法,但现在看来,在宦官面对绝对弱势时,未必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

  “那若依本初所言,太傅他们又当如何?”李膺极为诚恳,整个人此刻都显得很是苍老。

  袁绍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环节,历史必然要进行,他身为外来者,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将自己的亲近之人远离漩涡中心,免除祸患上身。

  他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救苦救难。

  李膺面露死灰,失魂落魄的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亭边。

  “或许那群阉竖不会使用本初这条毒计呢?”李膺尚且还存有一丝幻想,身为大汉臣民,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有人能够将那群阉竖尽数诛灭。

  当这个希望摆在眼前时,随后又被眼前的袁绍以一种近乎摧残的方式狠狠地踢开,李膺满怀期待,他希望袁绍可以肯定的告诉他。

  然而,袁绍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老师远离,哪怕为此让自己一直活在老师的责罚下,也必须要这样做。

  “阉竖虽不懂朝政,不懂什么叫做忠君报国之心,但他们对于如何剥削,如何压榨,如何巧取豪夺却是已然练得炉火纯青。”

  “况且,老师哪怕为了兄长,为了婉儿,也要多多考虑,若胜,老师参与其中尚且没有太大风险,若败,则必然面临缓过来的宦官清算,老师又是天下名士,所面临的打击也远非常人可比。”

  袁绍的话瞬间让依稀存有一丝希望的李膺更显绝望。

  是啊,若我为全名节,李瓒,婉儿又当如何自处?希冀于宦官手下留情?绝无一丝可能。

  面露难色,好似抉择万千,李膺的眼神左右躲闪。

  不知过了多久,李膺好似行尸走肉般,整个人毫无精神可言。

  他失魂落魄的带着袁绍前往太后的永乐宫。

  见到太后面露不悦,依稀可以看见其后那赵娆似在言语,窦太后这才稍缓一番。

  在得知了李膺此次前来的目的后,窦太后有些疑惑:“卿今于永乐宫甚是得体,所行之事本宫多喜,何故要言告老之说?”

  她倒是不想让李膺告老还乡,实际上,李膺虽久未涉及官场,但对于太后深宫这里的安排却都步步到位,从未有过差错,再加上其人从不曲意迎合,全凭一身正气,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却是要比宦官都要重要的多。

  哪怕赵娆时常以各种言语来,欲遣退李膺,都被其一口回绝了。

  赵娆会有这般想法,则全是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宦官所影响。

  李膺乃天下名士,声名远博,又加上其本身就与宦官不对付,若时间久了,与太后之间联系越来越深,未必不会成为宦官们的威胁。

  窦太后身后暗藏起来的赵娆却是面色一喜。

  今日这李膺怎是突然要选择告老还乡,正合心意,至于其为何要这般做,那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一想到这,她就悄无声息的在太后身后低声细语道:“他既然要告老还乡,年纪又已高龄,倒不如让他回到家乡去。”

  窦太后面露难色,看着明显不似寻常状态的李少府,她有些捉摸不定,见窦太后没有立马做出决定,身后的赵娆又继续催促道。

  袁绍眼睛看得很远,虽然听不清那赵娆究竟在与太后说些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可以帮太后推一把。

  “臣师年事已高,已不便多在深宫行走,倒不如让老师在家乡继续开设私学,为大汉培养人才。”

  窦太后眼神一亮,目光来回的在袁绍身上打量。

  思虑许久,赵娆也在背后不断地催促,窦太后虽有些舍不得李膺这般大才就此归乡,但转念一想袁绍之语,甚合其意。

  当然,这其中赵娆的推波助澜起了决定性作用。

  “既如此,卿于这永乐宫劳苦功高,本宫便是舍爱,卿要于家乡为大汉多授人才。”窦太后松了口。

  赵娆面带喜色。

  总算将这个老头子撵走了,曹节曾不止一次在她耳边言语。

  “卿今功劳颇多,且为少府,倒是不如将那些经文授予卿。”窦太后想起来宫中有不少临摹的经本,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当做赏赐于他。

  李膺惶恐万分,连忙施礼。

  待李膺二人从永乐宫出来时,天色已渐渐变暗。

  “没想到,这看起来最难的一关反倒是这般简单。”李膺感慨万千,同时又在为那即将到手的经本感到一缕慰藉。

  突然,李膺面色又是沉了下去,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是苦了太傅他们,如今尚且不知此间险恶,我却于此时全身而退。”说完,他便是仿若失了神般垂头丧气。

  袁绍微眯着眼,他虽然不能直接参与其中,但却可以旁敲侧击提醒太傅当心。

  “老师也不用太过担心,万一那曹节等一众阉竖不曾用此术,太傅他们便不会落得险境。”

  对于袁绍的话,李膺只能当做安慰,他深知宦官们的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唉!”李膺唯有一声叹息。

  虽说已经于太后面前告老抽身,但后面的交接依旧需要花费数日时间。

  在这期间,袁绍便已将其中内容以书信方式寄到了伦氏县内,让李瓒他们早做准备。

  而当宦官们从那皇帝乳母赵娆口中,知晓了李膺告老还乡的消息后,哪怕是曹节这般权宦,掌握着宫中莫大权势的他,也是不由得露出一幅喜色。

  李膺,时八俊也,天下楷模,士人多追捧。

  曹节其实对付这类声名远著的人,往往也需要排除诸多万难。

  名士本身就在这个时代备受推崇,其一言一行都被无数人追捧,宦官想要强行的在他们头上安插罪名,也需得经过皇帝,太后,乃至自身同类之间的互相商议,若非逼的太紧,实际上他们也不愿意与这样的人正面碰撞。

  既然这李膺自己愿意离开,又刚好空出来个永乐少府的职位,曹节面对已经开始变天的雒阳,心里暗暗的有着自己的谋划。

  李膺自然是不知道这背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他辞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去了一趟太傅府。

  他虽然很想直接告诉陈蕃这其中的凶险,宦官并非那般好对付的,但一想起来袁绍所言,李膺面露苦恼,整顿许久方才摆出一幅笑意径直走进太傅府。

  得见故人,陈蕃表现的很是欢喜,这其中固然有袁绍在之间当做纽带传递外,也有同为先帝旧臣,又同为党锢之祸幸存,自然是高兴的。

  李膺情绪不算颇高,语气有些低沉。

  陈蕃虽发现,但并未多想。

  两人互相寒暄几句,不多时,就已经将话题转移到了袁绍身上。

  一提到袁绍,陈蕃的眼神就变得专注许多。

  “本初虽年轻,但其实为国家栋梁之才,我今意为此事,不愿本初牵扯其中,已将其剥离出去,待此间事了,再做安排。”

  李膺脸色越发难看,对方心怀大汉,又兼照顾自己学生,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仍在不留余力的选择相信本初,相信他的未来一定会给大汉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而自己呢,却是于此关键时刻,选择急流勇退。

  陈蕃发现自己的这位故人今日似乎情绪不对劲,随即关切问道:“可是宫中事宜复杂艰难,元礼力不从心乎?”

  李膺不知该如何回答,面对陈蕃这接连不断的关心,只能黯然道:“太傅今居高位却仍不忘旧日之情,膺与君相比,实在是愧疚万分。”

  “今身有故疾,每至雨夜之时,身体只觉痛苦万分,故已于太后前告老返乡。”李膺低声道。

  他本可以选择说出乃是袁绍不愿其卷入而这才出此下策,却选择自戕以伤痛来选择逃避。

  陈蕃似乎是没想到会是这样,面色稍稍一怔,随即颇为关心的问道:“莫非是当初于并凉戍边之时留下的顽疾,我府中有太医久侯,不如请其为伱医治一番。”

  李膺更添愧疚,但想了想,自己如今这般姿态,便是选择踏入其中,也正如袁绍所言,纯粹的全了自己名声,却是毫无作用,太傅若胜不差你一个,太傅若败,也不会多在乎你一个。

  倒不如韬光养晦,以待时变,时间尚久,未必不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实现。

  现在,活着要远远比这样愚蠢的死去有价值。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李膺自觉无法做到那般重于泰山,但若是这般死于鸿毛又对这局势毫无帮助。

  “多谢太傅关心,膺只待归乡修养修养就好,闲暇时分开设私学,传经授学,已是颇为自得的事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元礼已是大汉极为难得的肱骨,今能保全自身颐养天年已是国家大幸,届时回家之时不必如此操劳,为大汉培养人才虽重,但保重身体才是根本。”陈蕃发自内心的为李膺感到高兴。

  似是想到了什么,陈蕃笑着打趣道:“就是不知你是以什么手段收下这么好的一个学生,当真是眼煞旁人也。”

  李膺闻言脸色稍缓:“太傅说笑了,本初今尚且年轻,行事方面仍需多多磨炼,太傅可多多操心即可。”

  陈蕃笑着肯定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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